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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到底什么意思?晁灵云与李怡对峙了半天,却不见他有所行动,便抱着一丝侥幸试探:殿下天潢贵胄、琼林玉质,可否高抬贵手,放奴婢一条生路?
说话时晁灵云双眉微蹙,明亮的眼睛里带着几分哀戚、泪光盈盈,一边软语哀求,一边用眼角余光瞄向四周。
李怡察觉她有意想逃,缓缓踱步上前,将晁灵云逼到无处可退时,才伸手捉住她的一只衣袖。
生路?他轻声开口,终于说出了今晚最长的一句话,来我这里,才是生路。
殿下此话何意?晁灵云紧张得用力一挣,衣袖从李怡指间飞快地抽离,只留下淡淡的一丝桂香。
李怡突然低头牵起晁灵云的罗裙,在她发出惊叫前,指着她的一片裙角,道:血迹。
晁灵云闻言一怔,低头的瞬间脸色大变。
太糟了,这位置,连推说是癸水都做不到啊!
晁灵云盯着裙角上的血迹,在想出为自己脱罪的理由前,眼底已先冒出杀气。
杀了我,你更加逃不掉。李怡淡淡地一针见血,迎上她惊疑不定的目光,低声道,不如与我做交易。
晁灵云忽然哑口无言,瞪着目露精光的李怡看了许久,才无奈地开口:殿下的哑,一直是装的吧?
李怡没有回答,见她眼底杀气已退去,便牵着她的手,引她走进浴室。
客苑的浴室里备着一池热水,池边有竹管连接着室外的灶房,不断将兑好的热水引入。池中碧水白雾氤氲,过多的水汽让浴室里相当窒闷,晁灵云一走进来就觉得呼吸不畅,连着脸也涨红了,生怕李怡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来。
她一个小小的舞姬,撞上堂堂光王,简直是任人鱼肉。
一点诚意。李怡指了指浴池,洗掉血迹,出来见我。说罢转身就走,显然也不愿意在闷热的浴室里待久。
晁灵云恍然大悟,立刻从浴池旁的水缸里打了盆凉水,蹲在地上搓洗裙角,一边洗一边想:这光王肚子里到底打什么算盘,说好要做交易,又让她洗掉罪证,不怕她翻脸不认账吗?不过她本来就打算死不认账的,他这么做也是多此一举,白费心机,总之这人迂腐得很。
不屑归不屑,心里到底还是轻松了许多,一想到这血迹如果被牛僧孺的手下发现,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晁灵云的背上就直冒冷汗。第一次需要秘密行事,实在没什么经验,是她粗心大意了。
这样想来,还是要感谢这位装神弄鬼的哑巴王的。
晁灵云洗净血迹,拧干了裙角,走出浴室。
光王正一个人默默坐在厢房里,老僧入定一般闭目养神,连茶汤也不知道为自己倒一碗。
殿下。晁灵云跪坐在他的坐榻前,试探着打了声招呼,见李怡睁开眼睛,便开始说客气话,殿下今日的恩情,奴婢没齿不忘,他日一定结草衔环,报答殿下。
李怡无声地笑了笑,室内安静得令人尴尬,晁灵云撑不下去,只好开门见山:殿下说想与奴婢做交易,奴婢愚钝,斗胆请殿下明示。
李怡终于开了金口:不急。
不急?晁灵云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急你折腾个屁啊?逗谁呢?
短短一瞬间,她的脸色变了又变,李怡看在眼中,忍不住又是一笑:不是不用你,时候未到。
虽然交流很累,但晁灵云还是懂了他的意思:那殿下打算等到何时?
等到你真心愿意为我效力。李怡说罢,忽然从坐榻上起身,开始动手解腰带,过来。
晁灵云目瞪口呆,浑身血液差点逆行:不是说时候未到吗?
还是说睡她和用她是两码事?
要死了。
李怡今夜第二次笑出了声。
晁灵云心绪大乱,正色道:殿下,如果你要奴婢侍寝,奴婢就不和你做这个交易了!
我不会为难你,李怡挂好自己的腰带,开始脱袍衫,不过伺候人,你总会吧?
啊,这倒是会的。
晁灵云上前接过袍衫,叠好后又伺候李怡脱了靴履,等她回过神想到应该说点什么的时候,已经面红耳赤地跪在浴池边帮李怡搓背了。
殿下,奴婢本打算和你装糊涂的,可奴婢如今是真糊涂了。晁灵云不指望李怡这人能爽快,索性有话都自己说了,殿下知道事是奴婢做的,为什么不把奴婢交出去?就那么信得过奴婢?
这明显不合常理。
李怡正泡在浴池里享受热汤,听到这话微微睁开眼睛:信不过,但你身上,有我需要的几样本事。
哪几样?晁灵云好奇地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