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贺筝月接着追问:条件这么好宁宁你都看不上吗?
孟屿宁语气很轻:跟条件好不好没关系,我不打算在大学里找女朋友。
行吧,大学不打算那就毕业再说,贺筝月也没劝,反正他够优秀多得是时间物色,又问另一个弟弟,子涵你呢?
钟子涵:没。
你俩都没有?你俩这是一起说好了不找女朋友一起打光棍?
学医的哪有空啊,忙得要死,能活着就不错了。
啧,找不到就找不到,别找借口了,小时候都看过你穿开档裤在小区楼下跑来跑去,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小九九呢。
贺筝月抬起胳膊玩笑般揉乱钟子涵的头发。
他个子高,坐着的时候也比她高不少,贺筝月想要揉他头属实有些费劲。
比起十二岁搬过来的宁宁,子涵显然更像是她的亲弟弟,一起长大,也看着他从小婴儿长成现在青年挺拔俊秀的模样。
钟子涵不耐烦打掉她捣乱的手:别搞乱我发型。
贺筝月嘻嘻笑:小屁孩还知道注意发型了。
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没听过?钟子涵懒洋洋睨她,要摸摸你男朋友的去,摸我的除非给钱,一秒钟一百块。
这么贵,你个奸商,以后当了医生绝对是不给红包就不上手术台的那种,贺筝月恨声,不摸了,回上海摸我男朋友的头去。
钟子涵挑起细长的眼,不屑道: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雪竹这时候端着满满一盘吃的过来。
几个人没再继续刚刚的话题,太成熟不适合小竹,贺筝月将话题转到雪竹身上:小竹你今年下半年就要读高中了吧?有没有想过将来念什么学校?
还有三年呢,问这个有点早了吧。钟子涵说。
不早了,我高一的时候就在想以后是去清华还是北大,虽然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贺筝月说到这狠狠咬了口汉堡,紧接着又笑起来,还好你们俩一个协和一个北大,也算是替我完成了梦想。小竹你呢?想去哪个城市读大学?
雪竹下意识看了眼正咬着吸管喝可乐的孟屿宁,摇头:还没想过。
那要不要考虑考虑上海?来上海我罩着你。
你还没买房子呢,小竹,来北京,我和孟屿宁都在北京,两个人罩你更爽。钟子涵毫不给面子。
贺筝月立刻不乐意了:喂,那你们三个都去北京,就留我一个人在上海?
钟子涵努嘴说:你要不乐意你也来北京发展呗。
不去,北京雾霾大,贺筝月满口不屑,而且我都已经打算在上海买房了。
钟子涵对她这莫名的决心感到不解:买什么房,背那么重的房贷你不累啊?现在跟你男朋友同居租房子住不也挺好的吗?干嘛给自己施加这么多压力?
现在除了会投胎的,谁身上还没背个几十年房贷啊?而且租房你知道多不方便吗?尤其是碰上那种又小气又喜欢斤斤计较的房东,贺筝月提起房东就是满腹的抱怨,我刚搬进去的时候厕所里马桶是坏的,上完厕所冲不下去,喊了半个月也不给换,最后扯皮扯了半天还是我自己掏了一半的钱才给换的新马桶,你说换你你受得了?
住宿舍的钟子涵无法体会,但他的重点不在这上头:吃东西呢,别说厕所行吗?
……抱歉,贺筝月摇头,哎反正等你们出来工作就知道了,这个社会上什么人都有,不是每个人都会无条件对你好的,大家都是利己主义。不过以你们俩的学历,肯定不会比我惨就是了。
钟子涵扯着嘴角说:谁说的,就我这专业能不能活到毕业那天都说不准。
他们说的话雪竹听得云里雾里,她现在最主要的烦恼就是即将到来的中考,哥哥姐姐们聊的那些未来,什么工作啊买房子啊,对她而言都是很遥远的事。
插不上话,雪竹默默干掉了两对辣翅,一杯可乐。
***
吃完肯德基四个人叫了辆出租车回家。
街上热闹纷呈,过年的气氛很浓厚,热情的司机大叔在车里也挂上了中国结,一听他们几个都是从外地回来过年的,连连点头称赞:你们孝顺啊,不像我儿子,去广东打工三年都没回家过年了。
司机大叔健谈,出租车很快就开到了家。
贺筝月住一楼,最先进屋。
雪竹和孟屿宁其次,进门时宋燕萍看他们抱着一堆娃娃,整个愣住。
怎么买了这么多娃娃?
都是哥哥他们抓给我的,雪竹说,妈妈你帮我拿一下。
哎呀花这么多钱,真是浪费,宋燕萍说,宁宁子涵你们等一下,阿姨拿钱给你们。
不用了阿姨,都是我们送给小竹的。
钟子涵说完立刻替雪竹家关上了门,丝毫不给宋燕萍给钱的机会。
我先上楼了。
和孟屿宁道别,钟子涵一步两阶楼梯很快上了楼。
楼梯口安静下来。
孟屿宁用钥匙打开门,其实没打开门之前他就已经猜到里面是什么状况。
果然整个家到处悬浮着灰白色的烟气,客厅里立着一张麻将桌,他父亲坐在庄家,嘴里正叼着烟甩骰子。
许琴坐在他下家,听到动静侧头看了他一眼,踢了踢老孟的脚:你儿子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呗,老孟说,反正他当这里是宾馆,想住就住,把别人家当家似的待着,连老子生病住院都只是回来个一两天就走了,哪有把这里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