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余列的面色微白,急着要解释,但是对方的话还没有停止:
你我之间的师徒关系,也不要让外人知道,等你出了这道门,就此作废。
不过老乞丐面不改色的,将桃核收入了袖子中,并压住花生壳,收敛语气,从容问:
但是老乞丐指着余列,沉默良久,才喃喃的说:
以酷刑手段折磨他人,老夫倒是见得多了。敢一口应下,让他人折磨自己的,也不在少数。唯独自己就敢对自己动手,且如此狠辣的,现在就看见了你这么一个。
唔,是皮书啊!
嗡嗡!小黑虫盘旋,落在了一根铁栏杆上面。
余列满眼期待的看着对方。
现在午夜时分的藏书阁,石鹤的眼珠子幽幽的,余列一走到门口,石鹤就转动脖子,紧紧的盯向了他,书阁的楼体也诡异,更加显得不是什么好地方。
不过老乞丐再是不着调,对方也是余列现在的老师,又是一厉害人物,余列不敢耽搁对方的时间,一拱手,当即就说:
老师,学生今日前来,是希望老师能够检查作业,收学生为徒。学生必会为老师鞍前马后,端茶递水……
余列就走到了第三层,但是瞌睡虫还没有停止,在他期待的目光之下,继续领着他往楼上走去。
老者虽然是长着一张和老乞丐一模一样的眼睛、鼻子、嘴巴,但是余列乍一眼看过去,都有点不敢相认了。
忽然,老乞丐盯着余列手里的皮书,想到了一点,张口恍然的说:
豆大的虫子飞过,门口的两只石鹤任由其晃荡进去,毫无异常。
忽然,前面引路的瞌睡虫,振翅的声音更大,加速飞入了一处静室中,并有声音从内里传出:
房中仅有屏风一张,蒲团一只,桌几一方,以及一卷被翻开了书。
瞌睡虫被放出后,迷迷糊糊的转动几下,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吸引似的,就在余列的跟前打了个圈,主动的往藏书阁中扑过去,还示意余列跟上。
得到余列的承认,老乞丐脸上更是惊奇了。
但是瞌睡虫跑到了第四层,还没有等余列打量一番第四层的布置,就又往顶楼飞去,任何阻碍都没有。
不等他出声,老乞丐又轻叹着说:老夫食言了,便不收你为弟子了。
老乞丐面无表情:住口!你的心性既然如此坚毅,老夫我如何敢教导你?若是稍微有些差池,岂不是也敢将老夫给剥皮抽筋,炼制成法器!
他按捺着思绪,连忙快步的就走入那静室中,不看一眼的就稽首作揖:学生余列,见过老师。
听见余列的回答后,老乞丐松了一口气:是从头到脚……等等!
听见余列的请示,老者语气平淡的说了一句:
何事?
余列再次的微微一拱手,赶紧的跟上在前头慢悠悠飞舞的瞌睡虫,往藏书阁的深处走去。
本是黝黑的瞌睡虫,现在则是变成了唯一的萤火虫,点燃豆大的光点,还在老实的给他引路。
但是不用问余列,老乞丐自己就知道,余列多半是没有说谎的。
询问着,老乞丐顿了顿,想到自己都已经是余列的老师了,何必再兜兜转转。
余列将对方的动作收入眼中,再次恭敬的出声:正是,学生绝不敢胡诌。
因为对方的如此仪容,实在是太正儿八经!
这下子,老乞丐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怪异,像是打量什么怪物一般,猛瞅余列。
老师,既然学生已经炼成了本命血器?
这让他彻底的心里松了口气,确认对方就是他认识的老乞丐无疑,也绝不是修炼了什么一体多魂、性情会变化的秘术。
对方的目光如此火热,使得余列站在对方的跟前,都有点不自在了。
因为动作幅度不小,老乞丐的袖子又抖落出了一些花生壳,还有个啃得不太干净的桃核,骨碌的滚到了桌面上。
一老一小今夜的相见,着实和曾经在监牢中的场景大有不同。
他立刻就掐起手指,估摸着现在是什么时间,发现刚好就是子夜时分,而再过几刻钟就是下一时分了。
他的脚步微微一顿,发现门口石鹤还是双双的将脑袋朝里转,紧盯着他的背部。
可是对方视若未闻,还一伸手,脸色陡变。
余列急了,直起身,大呼:老师!
老乞丐揪着胡子,身子前倾,有些惊疑的问:你炼成了本命血器?
嗡!
黝黑的小虫子一出现,门前的两只石鹤,眼珠子中的幽光更甚。
不过他也不敢太过于卖弄,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老师谬赞了。
对方皱着眉头,狐疑的看着余列,心里暗道:这小子该不会是在演戏,有人帮衬,想糊弄我?
余列深吸一口气,尽量从容的朝着门口两个石鹤拱手,然后将头发丝里面的瞌睡虫给唤出来。
很快的,有字迹在铁栏杆上浮现,像萤火虫一般闪烁:
子夜持虫,藏书阁可见。
这时老乞丐的脸上露出了余列从没有见过的厉色,对方冷笑着,毫无嘻嘻哈哈之意:
嘿!得亏你小子机警,到现在也没有让外人知道半点。否则老夫现在就要清理门户,将你扒皮抽筋。省得你这竖子,今后犯事了,把老夫给拖下水。
话说完,老乞丐从袖子中掏出了一块令牌,打发乞丐似的往余列的怀里砸来,然后指着门口,呵斥道:
出去!慢走,不送。
余列捧着令牌,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进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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