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夕手里的烟顿了一瞬,她没有再追问他为什么没睡觉,那我在机场等你。
半个小时后,漆黑的保时捷从浓雾开到了近前。
车窗摇下,他英俊的侧脸出现在了视线里。
顾墨白从车里下来,礼貌而绅士到另一侧为她打开了车门,梁夕弯腰坐进去。
想去哪里?他问。
梁夕:随便哪都行。
顾墨白:好。
伦敦的街景在浓雾里,一点点往后退去,时间变得迷蒙而缓慢——
车里安静得有些尴尬,梁夕转响了车载广播,早间新闻的声音很快涌入耳膜,依旧是那种厚重的伦敦腔,浓烈的异国他乡味。
梁夕摇下朝外的玻璃,任由潮湿的雾气蔓进来,她伸手在那浓雾里拨了拨。
顾墨白,和我说说那个女孩吧,你是怎么喜欢她的,又为什么会对她念念不忘。
八岁的时候,我和一个比我大孩子打架,被救济院里的人罚出来,没有饭吃,梅林给了我一袋糖果。那之后的每一天,她都会给我一袋糖果。
细白的雾气,落在了她的长睫上,冰冰凉意就像坠着一滴泪,因为这个,你喜欢上了她,后来呢?
车子驶上了高架,顾墨白的视线看进那片浓雾里:那之后不久,她的学校发生了爆/炸,她全体师生丧生。
年少相逢,严冬里的一丝温暖,没有什么刻骨铭心,却被他记了很多年。
说到底,他是个温柔的人。
车子在一个红绿灯前停下,缓缓流淌的泰晤士河在雾气里映入眼帘,梁夕问:她叫什么名字?
顾墨白抿了下唇:梅林。
竟然和她的英文名一模一样……
梁夕呆呆地看向前面,声音有些低:这么巧?
顾墨白:嗯。
梁夕把手收了回来,掌心的水汽湿漉漉的,难怪……你有她的照片吗?
她万分好奇,这个和她重名,又有着相似眼睛的女孩,到底长什么样?
顾墨白:没有,但是我可以带去见见她。
车子在前面的路上转了个弯,穿过几道巷子。
梁夕觉得这里的一切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就好像很久来过,模模糊糊的。
车子再往前,梁夕看到了从前她和梁丽住过的那栋房子——
和记忆里如出一辙的玻璃花房,种着满院的花花草草。
离开伦敦后,梁丽将这里卖掉了,但她对这里印象尤其深刻。
车子又转了个弯,在路边停了下来。
梁夕看到了盛瑞拉学校。
她和梁丽在伦敦短暂生活的三个月里,这',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