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科门诊外有六排塑料椅,坐满了等叫号、等报告的人,只剩下零星几个座位,而叶织最最不耐烦与陌生人挤在一起。
宁廷森回来得很快,叶织却不见了,他正准备打电话,余光瞥见她坐在不远处的塑料椅上。
叶织白皙高瘦,气质出众,坐在一堆愁眉苦脸、病歪歪的大爷大妈中间分外惹眼。旁边的大爷正仰头睡觉,两条黝黑肥硕的腿大剌剌地伸向两边,为了避开他,塑料椅她只坐了四分之一,背绷得格外直。
坐叶织左边的大妈刚好起身离开,宁廷森坐过去,问:不是不想坐吗?
叶织没好气儿地说:怕晕倒。
宁廷森被这七分严肃、三分负气的表情逗笑了,询问道:我试试你的额温?
发着高烧,叶织穿了高领厚毛衣,也冷得直抖,她没力气说话,只往宁廷森那边偏了偏头。
宁廷森用手背轻触叶织的额头:起码39℃。不坐下,还真有可能晕过去。
他打开手中的纸盒:我替你换药,免得再去外科排队。换好我们去住院部,找老师给你开退烧针。
宁廷森的手白皙修长,比他的人更好看,叶织静静地看他动作利落地替自己消炎、包扎,片刻后,忽然问:你今天很闲吗?
宁廷森抬头看向叶织,四目相对间,她直白的目光让他有些无措,解释道:你发烧是伤口引起的,我堂弟的责任。
叶织立刻否认:我发烧不是因为受伤,是那天晚上穿太少冻的。
宁廷森手上一顿,继续包扎。
换好药,叶织跟着宁廷森去了住院部。
宁廷森找老师开过退烧针,又找了个护士,请她替叶织打针。
护士是个年轻活泼的小姑娘,打过针、趁着叶织去洗手间,悄声对宁廷森说:她真的好漂亮,我一个女的,跟她对视都会脸红。
再回到门诊楼后,内科刚好叫到了叶织。
验血、等待结果、开药、打吊针,全套下来,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
在住院部打过退烧针后,很快退了烧,身体一舒服,马上有了胃口,叶织挑剔,不肯在医院吃外卖,一直饿到打完吊针。
离开门诊楼,她给宁廷森发了条语音道谢,顺便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
直到叫到出租车,也没见他回复,叶织就自己离开了。
尽管叶女士跟叶织八字不合,母女俩多年来针尖对麦芒、没好好讲过话,但叶女士最舍得给女儿花钱,吃穿用度样样最好,把叶织养得无比挑剔。
哪怕眼下饿到胃疼,叶织也不肯随便找家餐厅将就,为了一碗刀鱼馄饨,打车绕了大半个城。
卖馄饨的是间小馆子,拢共几张桌子,路上费时太久,到了地方正赶上饭点,自然没有位子,等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坐下。
等馄饨上桌的工夫,叶织看了眼手机,发现宁廷森在半个钟头前打过两通电话,翻了翻微信,他还发了几条信息。
【刚刚在忙,已经走了?】
【你是急性', '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