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婳觑着他的脸色道:她还说过几日,父皇母后要去骊山避暑,她和哥哥也在随行之列。
裴琏眉心微动,却未抬眼:那挺好的。
明婳见他不接茬,也不再弯弯绕绕,免得把自己急死:殿下,我听说骊山避暑,皇祖母、父皇母后和阿瑶妹妹他们都会去……那我们不去吗?
至此,裴琏算是明白她为何而来。
并非贤淑体贴,还是为了玩乐。
心头掠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他抬起眼,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你想去?
明婳:想啊!
谁乐意闷在宫里,不想出去玩。
念头刚起,下一刻便听裴琏道:孤早前便已禀明父皇,今年留在长安监政,不去骊山。
稍顿,他看向明婳:是以孤并未与你提及避暑之事。
宛若晴天一霹雳,明婳呆住了,为什么啊,为何你往年都去,偏偏今年不去呢。
裴琏见她小脸上掩不住的失落,沉吟道:今年事务繁杂,不便离京。
加之皇帝觉着太子已经成家,有意将权力逐渐让渡给他,待到他日新旧皇权正式更替时,也能平平稳稳,水到渠成。
只这些是国事,裴琏并不与她提。
但见她仿佛一颗霜打过的小白菜,裴琏抿唇问:你很想去?
明婳垂眉耷眼:嗯……
裴琏道:那明日孤与母后说一声,你随他们同去便是。
明婳愕然抬眼:我能去吗?
裴琏看着她眸底光彩潋滟的模样,远比那日闪烁着泪光的样子要顺眼得多。
按理说,夫唱妇随,你我又是新婚,孤不去,你也应当留在东宫……
他看着她满怀期待的眼神,道:但念在你年幼远嫁,与亲人相处的时日无多,姑且破一次例。
免得强行将她拘在东宫,她又得掉眼泪说他欺负她。
惹哭小娘子这事,裴琏实在不想经历第二回 。
明婳见他竟然答应了,霎时有种拨云见月的欢喜,忍不住起身朝他扑去:太子哥哥,你太好啦!
那挺拔身躯似是僵了下,明婳也意识到她的失态。
她讪讪的,撑着身子就要起来:我…我是太高兴了……
后腰却被一只大掌给揽住。
明婳一怔,仰起脸。
恰好裴琏也低头看来。
四目相对,他寒潭般深暗的眼底,无比清晰倒影出她绯红的脸。
太子哥哥……明婳蓦得有些慌。
裴琏的目光在她红通通的颊边停留两息,又落向她那樱桃般红润润的唇。
来时可沐浴了?他问。
没…还没……
嗯,那一起。
不等明婳反应,便被男人揽着腰一把抱起。
桌上的桂花糕和樱桃煎或许不合裴琏的胃口,但今夜送上门的,总有一样值得细品。
翌日散朝后,裴琏本打算去趟永乐宫。
但见永熙帝要去,索性托皇帝转达:此次骊山避暑,太子妃想一同前往,劳烦父皇和母后说一声,让母后安排一番。
永熙帝闻言纳罕:你不是不去吗,怎么又去了?
裴琏纠正:谢氏去,儿臣不去。
你们才成婚,正是热乎的时候,却要分隔两地?
永熙帝蹙眉,很是不赞同:要去就一起去,一个去一个不去像什么话。
裴琏道:谢氏已嫁入东宫,往后与儿臣有一辈子的时间相处,不差这么一个月。且儿臣这阵子忙于政务,恐无暇顾及她,与其让她独自闷在宫内,倒不如出门散散心,正好也可与谢氏兄妹多相处一阵。
永熙帝听罢,若有所思睇了眼自家儿子。
裴琏皱眉:父皇为何这般看儿臣?
永熙帝没答,只问:你媳妇去骊山,你也舍得?
裴琏道:一月而已,有何不舍。
永熙帝又问:那你媳妇也舍得撇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