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镜流显然不明白他的苦心,习惯了身边有蛇一起陪着睡的他,顺着熟悉的气息,迷迷糊糊钻出巢穴,重新缠上了飔风的鳞甲。
“飔风,不走……”
无意识的他对飔风发出了撒娇般的嘶鸣。
飔风挣扎了一会儿,但不想吵醒镜流的他最终选择了认命,他无奈地绕着小蛇环了一圈,尽量让自己的吻部离他远一些,稍稍安心一些的他这才安然入睡。
*
日升日落,月沉月悬,转眼间,已经到了六月……
如今的雨林完全符合人类的刻板印象&ash;&ash;潮湿、阴冷,蛇虫遍地,这是极适合动物们生存的环境,尤其是对于镜流与飔风来说。
这段日子里,略微化解了一些心结的小蛇在飔风刻意的纵容下,今天逗云豹,明天耍鳄鱼,早上抢松鼠,晚上恐吓狼&ash;&ash;称得上一句为非作歹。
于是两条蛇本就不太好风评在动物们口口相传之下,已经变得猫嫌鼠憎,狼厌鳄鱼恨。
但恋爱脑上头的眼镜王蛇已经顾不得其他生物的看法了,他只想看到小蛇活蹦乱跳的样子。
飔风的视线落到镜流的尾部,那里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完整的浅灰色的鳞甲,上面重新布满了星点构成的金黄色环纹,炫丽鳞片在穿透林叶的晨光的照耀下,闪耀非常。
在那幽蓝泛紫的虹光中,飔风为之倾倒,他一次又一次醉在了小蛇活泼好奇的视线里,半晌,他伸出尾巴抽了自己一下&ash;&ash;今天要做正事。
“镜流”他的呼唤召回了正在捉弄鼹鼠的小蛇。
镜流叼着兽骨回到了飔风身边,还是之前装药的那个。
但现在里面除了些许艾叶和龙血树结晶,更多的却是五颜六色的花&ash;&ash;他们暂时不再需要治疗伤口的东西了。
于是,这个一直没被小蛇丢下的兽骨就成了两条蛇存放礼物的容器,镜流摆了摆尾巴,活蹦乱跳的他滑到飔风身边,仰着头,眼巴巴询问道“需要我做什么吗?”
在这样的目光下,飔风不自然地抖动着鳞片,他短促地嘶了一声,故作镇定,“你还有什么想带的吗,或者想吃的?”
从飔风的话语中预感到了什么的小蛇瞪大了眼睛,他难以置信地颤抖着信子“你的意思是,我们要离开了?”
“是的,镜流,我们要准备去寻找属于我们自己的领地了,在南方开满星星花的那条河边,我们会获得一切。”飔风轻声回答道。
他的尾巴再一次从身后探出,墨色的鳞片缠绕着两条翠青色的竹叶青&ash;&ash;他挑选了很久,在一众猎物中仍旧选择了竹叶青
这种蛇让他有回忆与小蛇初遇时的冲动,尽管体型不大,味道也不是最好,但在他为猎物覆上一层属于爱情的滤镜后,它们便会打败所有对手,成了他送给镜流最好的礼物。
回过神,飔风温柔地蹭了蹭镜流,将其中一条递给了他“吃吧,吃完饭,我们就出发。”
于是,镜流把兽骨戴好,在填饱了肚子后,在雨水不断击打林叶的声音中,他们越过泥坡,淌过小河,穿行在雨林中。
他们往南方去……
第19章 旅途中 1
“飔风!”
难得的晴天,轻快活泼的呼喊随着清风拂叶的“沙沙”声音萦绕在飔风耳畔。
他下意识向声源处看去,只见镜流挂在低矮的灌木上,只用纤细的尾尖固定身体,将自己倒挂起来,对着他露出了雪白的腹鳞。
“镜流,你这是要干什么?”
飔风滑到灌木边,自然地曲起尾巴,勾住一旁茂密的叶片挡住了小蛇雪白的腹部&ash;&ash;对动物来说,腹部是一个极其脆弱的部位,即使他们拥有鳞甲也一样。
不管是因为什么,这都不是镜流能在危机四伏的雨林里这样肆意暴露自己的要害的理由,飔风的信子摆动得很快,他的心情有些不太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