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块头脾气看起来不太好,你要小心些,虽然它不太聪明,但你的伤好不容易才痊愈,不要因为这样的理由受伤。”
慢吞吞地说完这句话,镜流收回视线,他微微张嘴打了个呵欠,把头卡在分叉的枝桠上,强撑着精神,他不愿扫了飔风的兴致,但凉风袭来,舒适的小雨润湿了鳞片。
他的眶鳞动了动,现在的镜流很想休息,他睁着眼,在意识还算清醒时,他告诉自己:眯一会儿,就眯一会儿,一会儿就起。
但只是飔风一转身的功夫,实在困倦的他就陷入了婴儿般的睡眠。
总算把小蛇哄好了的飔风长舒了一口气,他把尾尖绷直,那几片叶子落入了泥沼中,被暴起的鳄鱼吞进了肚子里。
接着,他收缩着鳞甲,慢慢从沼泽正上方的树枝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原先的计划就是转移镜流的注意,现在小蛇心情好转,他自然不会再关注什么鳄鱼。
来到镜流身边,飔风静立了一会儿,他在原地欣赏着小蛇困倦的模样,半吐着信子熟睡的镜流,可爱得让他情不自禁蹭了蹭小蛇的头。
*
半梦半醒间,意识混沌的镜流已经分不清自身所在的地方。
潜意识觉得飔风在身边就很安全的他,在熟悉的蛇身边睡得东倒西歪,如果不是飔风的长尾固定,他能直接冲进沼泽里。
“镜流,镜流?”
飔风轻唤了两声镜流的名字,尝试把小蛇叫醒,但镜流已经睡得天昏地暗。
飔风的声音传入他的耳里,就变成模糊不清的话语,理解不了内容的他含含糊糊地随口回应。
“嗯,是,啊对,嘶,飔风……”
飔风有些开心,因为镜流一直在呼唤他的名字,自己还是很招小蛇喜欢的,心里没数的他咧开嘴吐了吐信子 。
自恋了一会儿,飔风垂下头,张开嘴,收着牙齿,小心地含住镜流的颈部往下的位置&ash;&ash;他把小蛇叼了起来。
熟睡的镜流软得像面条一样,他下意识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随后飔风全身一僵。
一点儿都不想把镜流当成食物的他,从现在开始必须时刻注意着自己的反应。
否则,为本能所驱动的身体就会开始脱离理智的掌控&ash;&ash;他会像吞那些猎物一样,把镜流当做普通的辣条嗦进胃里。
飔风含着镜流叹了口气,他把尾巴紧紧缠在树枝上,腹部先行,颈后绕在了头部前,一点一点滑下去,这样的姿势虽然别扭,但不会让小蛇受伤。
少焉,飔风回到了地面上,惯性下,镜流差点飞了出去,手忙脚乱的飔风赶紧地伸出尾巴把镜流接住,绕在自己身上,做完了一切,他吐着信子,杵在原地定了定心神。
“下次不能这样做了,这可真是刺激……”心有余悸的他看着熟睡的镜流喃喃自语道。
没有汗腺的他在一系列的行动后,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
天大的笑话:能给镜流带来最大威胁的东西居然是爱慕着小蛇的他!
眼镜王蛇的食蛇性极强,这意味着即便彼此再亲密,一旦一方失去理智,雨林就会多一桩惨剧,而很显然,镜流是如何也打不过他的……
飔风又吐了吐信子,垂首蹭了蹭小蛇“幸好,我们前日才进食过”他的头抵在了小蛇的颊旁,“不然我会发疯的……”
这一天实在太过惊心动魄,身心俱疲的飔风保持着这个姿势,休息了片刻,回复了一些精力后,他才有力气载着镜流回到巢穴所在的地方。
飔风缓缓舒张身体,依靠肌肉的摩擦,他把镜流送进了巢穴。
沉眠的镜流什么也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坐摇摇车,甚至想再来一次,他把头一转,奔着飔风绕了上去。
焦头烂额,好不容易让小蛇从自己身上下去,飔风立刻退到了巢穴外的枯木上,从不畏惧任何事物的他,第一次对自己刚才在沼泽边的行为感到后怕。
甚至于,他生怕自己半夜食欲大开,顺从本能,把这条可爱的小蛇当成食物吞进胃里……
想到这,飔风打了个冷颤,鳞甲颤动间的声音像极了他愤怒时的模样,他把自己挤成了一团,庞大的体型让飔风在做这个动作时满是滑稽感,甚至看上去有些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