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的是他们的身家产业都在A市,跑都跑不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高炳辉终于急了。
“姐夫,那怎么办?”
他站起身,瘦弱的身体走了两步晃一晃,脸上终于泛起一层急躁的红色。
余逢春不允许A市出现毒品和人口买卖,可这些他们多少都沾了点,不仔细查还好,一旦查了,肯定是死路一条。
“现在只能把水搅浑了,”林田松沉声说,“别让他总盯着我们。”
只要不是余逢春亲自查账,他们就有把握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到时候是继续干还是收手,都好商量。
高炳辉眉毛动了一下,连忙往前几步,急切地问:“怎么搅?”
“没听过最近的传言吗?”林田松说,“邵逾白是警察的人。”
“那也只是传言,咱们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就制造证据,做实他是卧底的事,我们就安全了!”
林田松憨厚的脸上勾出一个狰狞阴狠的笑,将烟灰抖落在光亮流溢的桌面上。
“余逢春那个性格,是容不下钉子的,如果他发现自己那么信任倚仗的情人,其实是警方给他准备的毒药&ash;&ash;哈哈哈哈哈……”
恐怕邵逾白就要替他们承受所有怒火了。
虽是权宜之计,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要操作得当,别说捡条命,再捡上千万黄金也是有机会的。
密谋藏匿于两人心照不宣的微笑下,十分钟后,包厢里又是一团奢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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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到来的时候,晴空万里。
窗外碧波荡漾,一点杂音都没有。
有专业人士候在两边长桌上,等账本开销被送上来,余逢春喝了口茶,目光淡淡扫过所有屏气凝神等待的人。
“开始吧。”
他放下茶盏,往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握于小腹,姿态放松。“难听的话我不说了,现在为自己祈祷也来得及。”
话音落下,二十双手同时开始查阅计算,脑海深处,0166发出叮的一声。
喝过的茶盏被人取走,半分钟后端来新的。余逢春顺着茶盏往上看,目光落在一张俊朗面孔上。
邵逾白今天系了一条靛蓝色领带,阳光下看着很有质感。余逢春斜靠在扶手上,眯着眼欣赏片刻,忽然伸手勾住领带末端,将那条丝绸布料规整端正。
这本该是很平常很正经的动作,但眼波流转间,两人之间就是有一种氛围,让人家插不进去,也不好意思看。
目睹一切发生的林田松心中暗暗冷笑,小心将鄙夷的心情藏好,冲着一旁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手下会意退至一旁的角落,等待恰当时机。
两个小时后。
余逢春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新出版的俄国小说续集,听见有异常响动声传来,手指压住翻动的书页,懒散抬眸,正好看见其中一名查账人员脸色大变,踉跄着站起身。
“怎么了?”
查账人员没有立即回答,又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才转向余逢春。
“老板,不太对。”
余逢春一挑眉,不等他开口,邵逾白便快步走到那人电脑前,俯身查看。
片刻后他直起身:“东区张凡,账务有误,涉及活体走私。”
与此同时,0166也在余逢春脑子里说:[还有强迫**。]
余逢春听着,面色不改,只是点了点头,招手让人把张凡带进来。
一米六几的身高,被女人的血和泪养出200斤的肉,他甚至都没有办法自己走进来,是被两个保镖拖着扔在地板上的。
“老板,老板……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人害我,老板你相信我!!”
平日为非作歹的人,面对死亡的时候哭得丑陋又卑微。
余逢春冷眼欣赏了一会儿,手往旁边伸,邵逾白会意将枪递上来。
“我不是很相信你。”
子弹上膛的声音好像有石头砸在心口,余逢春低头研究着手枪纹路,一丝一毫的注意力都没留给张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