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逾白道:“我在外面。”
远处有车灯亮起,司机把车开过来后,下车为邵逾白打开车门。
“现在就回来,”余逢春说,“现在。”
“好的,十五分钟。”
余逢春挂断电话,邵逾白坐进车里。
开门以后,司机听见了两人之间短暂的交谈,启动发动机以后二话没说就把油门踩到底。
十分钟以后,车子停在阙龙里门口。
司机下车开门的时候,还专门瞥了一眼挂在车门扶手上的秒表,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很骄傲:“邵哥,十五分钟以内!”
“是的,”邵逾白拍拍他的肩膀,“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好嘞!”
得到了上司的认可,意味着升职加薪的机会又多了一些。司机高高兴兴地走了。
听着车辆驶走的声音,邵逾白打开家门。
人还没走进去,就看见一个抱枕砸过来,显然扔这个抱枕的人连十分钟都等不了,已经烦了。
余逢春坐在楼梯上,眼神阴郁:“你敢不敢再慢一点?干脆以后别回来了。”
“……”
邵逾白弯腰捡起抱枕,没有试图辩驳,而是道:“以后不会了。”
审视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余逢春今天夜里看起来比平时更敏感紧张,几乎有些神经质。
邵逾白没有解释他去了哪里,余逢春也懒得问。
确定人没事以后,余逢春站起身,任由睡袍滑落,遮住一双笔直白润的小腿。
他是从床上下来的,只穿着一件刚到小腿的深灰色睡袍,腰间随意系了个带子,上下都露着,大片的白被深色衬托,更有种妖异的惊艳。
邵逾白盯着他向上的步伐,呼吸顿了一顿,才跟上去。
主卧里,只开着一盏小灯。
暖色的灯光下,床头放着那本俄文小说的续集,两个星期前刚刚出版,目前还没有正式的中文翻译。
余逢春坐在属于自己的那边,戴上平光眼镜以后盯着邵逾白,等他上床。
目光让邵逾白感觉到一丝压力。
他开始思索自己还有没有做除半夜出去以外更严重的事情。
回忆片刻,邵逾白慢慢说:“是我让常狄给狗减肥的。”
那只小土狗其实很懒,不喜欢动,刚捡回来没多久就胖了八斤,余逢春喜欢它胖乎乎的样子,但邵逾白有点儿担心狗的心脑血管。
所以这几天,常狄一直在悄摸摸给狗减肥。
或许余逢春发现了这个,所以不高兴。邵逾白暗自猜测。
然而,余逢春的反应证明,邵逾白只是平白露出一个把柄。
“这件事情我们之后算账。”
他点点书本封面,表示自己把这件事记心上了,然后说:“现在你需要上床睡觉。”
余逢春很关心他的睡眠情况,尽管他再也没有问过梦的事。
有些话没必要说明白,彼此也会有所感应。
邵逾白慢慢意识到,余逢春未必真的一无所有。
所以他脱下外套。
“好的,”他说,“需要我吃安眠药吗?”
因为梦境的缘由,邵逾白的睡眠情况很不怎么样,有些时候需要药物辅助才能睡着。
余逢春神情莫测地看了他一会儿,摇头:“不用,上床。”
于是邵逾白换下衣服,躺在余逢春身边。
灯光熄灭。
“晚安。”
……
昏暗中,有平稳悠长的呼吸声。
0166脱离待机状态,问:[你不睡吗?]
余逢春靠坐在床头。“不睡,今天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