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逾白也改变了策略,从不怀好意的触碰变成了按揉,对劳碌一夜的酸痛肌肉非常友好。
“等这件事结束了,我陪你出去玩。”
新闻结束以后,余逢春关闭电视,往沙发上一歪,刚躺下,就听见邵逾白这么说。
掀开挡住视线的枕头,余逢春扬扬眉毛:“陪我出去玩?”
“嗯,”邵逾白点头,“一直闷着也不好。”
他没说具体去哪里,但昨天晚上余逢春用电脑看肥皂剧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了一份邮件,来自于某位隐居山中的名医。
这位名医主攻调理身体和伤害恢复,在邮件里,他接受了邵逾白的预约,表示可以在两个月后见一面。
如果是要调理自己的身体,那早在今天之前,邵逾白多的是时间,偏偏是在两个月以后&ash;&ash;
那这次预约是为了谁,就显而易见了。
余逢春没有拆穿,选择当不知道,提起另一件事。
“余柯逃不掉的,”他说,“但我在想,如果他不是真的余柯,那我的亲弟弟现在在哪里?”
这个世界上一定是有那个真的余柯的存在,因为不光余父余母把人接回来的时候做过基因检测,余逢春私底下也做过几次,毛发样本完全正确。
这说明世界上真的存在某个和他同一血缘的人。
邵逾白平静道:“他被控制了,或许还包括他的养父母。”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虽然不想承认。
如果秦泽能及时找到他,万事大吉;如果秦泽找不到,这个孩子就会成为余柯逃离的筹码,或者更糟糕。
因为余逢春真的不觉得余柯会像最懦弱平常的罪犯那样断尾求生。
“邵先生。”
思索很久后,余逢春突然开口。
邵逾白抚过他的额发,声音低沉温柔:“嗯?”
余逢春抓住他的手,手指往上,蹭过他的手背。
他的声音有些犹豫,但还是一字一顿,格外清晰。
“我可能要做一件貌似很危险的事情,”他说,“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会没事的。”
很明显的,邵逾白的手指在他掌心中颤了一下,脉搏也有加快的趋势,但不过半秒钟,一切反应又被强行压制下去。
“好的,”邵逾白应道,“好的。”
这就是他对余逢春唯一且永远的回答。
好的。好的。
永远爱你,永远信任你。
之死靡它。
*
*
余逢春的预料没有出错。
十九个小时后,凌晨三点,很久没动过的手机忽然亮起来。
来电显示&ash;&ash;余柯。
余逢春接通电话,声音中听不出端倪,只有被吵醒的烦躁:“大晚上的,你疯了吧?”
余柯在电话那边低声笑笑:“不好意思,我还以为大哥没心情睡呢。”
“为什么没心情睡?”余逢春反问,“我又没干亏心事。”
“对,做亏心事的是别人。”
余柯跟哄着他一样说,语气和往常一样训顺,仿佛自己在余逢春面前有多卑微。
然而余逢春一个字都没相信,只关心最关键的那个问题:“你打电话过来,到底要干什么?”
余柯道:“最近生意上出了点事,我有点睡不着,想问问是不是大哥做的。”
余逢春一挑眉:“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自己过的不顺,那肯定是你造孽了。”
“我造孽归我造孽,如果大哥在背后推波助澜,我肯定会不顺得快些。”
“我没有,”余逢春果断说,“你别跟被害妄想症似的。”
身后的阳台门被推开,余逢春回过头去,看见邵逾白倚在门口,目光沉沉,没有再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