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余柯的声音有些微失真:“大哥,你那天不该介绍新朋友给我认识的。”
新朋友,指的是秦泽。
余逢春装不明白:“为什么?”
他装不知道,余柯也跟着装:“他是坏人。”
“是吗?那我以后离他远点。”
“大哥真好说话。”
“……”
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余逢春不想和他应付了。
他道:“你要是没话说,我就挂电话了。”
“别!”余柯拦了一下,“大哥,明天来我家里一趟吧,还是之前那个地方。”
余逢春面色不改:“为什么?”
“因为我也有新朋友想介绍你认识。”余柯说。
电话声音忽然有一瞬间的混乱,接着一阵格外清晰的呜咽声传进余逢春的耳朵。
刹那间,余逢春眉毛紧蹙,脸色沉下去。
仿佛觉得短暂的呜咽声足够说明一切,余柯没有再拿出更多的证据,只是轻柔亲昵地问:“明天早晨八点过来,好不好?”
余逢春道:“怎么不现在就见呢?我突然不困了。”
余柯低低一笑:“还是不了吧,明天天气很好。”
他忽地又说:“大哥虽然对我不好,但实际上是个很善良的人,如果明天的会面让任何除你以外的人知道了,恐怕新朋友就永远没法和大哥见面了。”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偏偏他说话的语气仍然乖顺,仿佛一条假装亲切的蛇缠住余逢春的脖颈,冰凉的蛇信舔过耳朵。
片刻无言后,余逢春面无表情道:“知道了。”
说完,他挂断电话,邵逾白走过来。
余逢春没有回头看,只是凭借本能往后一倒,正好倒进邵逾白怀里。
呼出一口气,余逢春对余柯的这通电话做出评价:“困兽之斗。”
邵逾白应了一声,揽住余逢春的腰,不说话。
他在担心,即使不说,余逢春也能感觉到。
“没事的,”他安慰一般拍拍邵逾白的手背,“但是我不明白哦。”
“不明白什么?”
“余柯为什么要见我?”
“……”
邵逾白沉默了,0166突然冒出来。
刻薄刁钻的小系统质问:[你真不明白?]
余逢春:“我应该明白吗?”
0166:[……]
算了,余柯不配0166为他解释,就让余逢春这么不明白着吧!
在0166那里得不到答案,余逢春又去看邵逾白。
邵逾白还在沉默,察觉到怀中人疑惑的目光,他抬手,揉了揉余逢春的脑袋。
“我也不明白,”他缓缓道,“但我刚才意识到,我的运气真的很好。”
余逢春更困惑了。
不怪余逢春想不通,哪家好人会觉得一个作恶多端的绑匪喜欢自己?
余柯之前的种种暧昧举动在余逢春看来完全就是精神病的外在体现和蓄意挑衅,与情爱毫无关系。
而看穿一切的一人一统则半句话都不想说,准备让这个分外美丽的误会就这么持续下去。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是邵逾白的电话。
余柯只说他不能告诉别人,又没说别人主动找过来的时候,他不能接电话。
余逢春用眼神示意,于是邵逾白把手机拿在手里,打开免提,秦泽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八百年没睡觉了。
他开门见山地问:“是不是有人给你俩打电话了?”
余逢春一扬眉毛:“你怎么知道?”
“监测到的,放心,我的通话不会被监测,”秦泽说,“他想干什么?”
余逢春:“想见我。”
“哦,想见你……”
秦泽真的困糊涂了,迷迷瞪瞪地重复一遍后才意识到余逢春说的什么,声音顿时就拔高:“想见你?!!”
“哎,对,你没听错。”
秦泽的音调持续拔高:“你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