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小而简洁。没有晾衣绳,只有一张小椅子和茶几,上面放着几本时装杂志和汽车杂志,再上面放了一个烟灰缸。
烟灰缸里有几个烟头。
果然没戒。
他满意地点点头。
最后,他绕回客厅,在沙发边的笔筒里看到一支常见的水笔。他没有思考,顺手就放进了口袋里,像一位挑剔的家庭主妇在采购厨房用品那样自然。
他带着一身偷来的气味、物品和猫毛,在夜里悄然离开了屋子,门锁重新咔哒锁上,像什么都没发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他心里,却觉得自己又离何宇更近了一步。
程可祎回到自己的公寓。
从何宇家到他自己的门口,明明只有短短几步路,他却像是走了很久很久。脚步很轻,但心跳很重。他不敢太快,好像怕惊扰了什么,又像在延长一次梦境的尾声。
他轻轻地关上门,门锁咔哒一声落下的瞬间,他才像是终于脱离了水面,猛地吸了一口气。
空气没有任何异味,窗户没关,微凉的晚风吹了进来,吹散了程可祎身上的热气。
理智好像终于回来了。
但他没有后悔。他甚至连一点罪恶感都没有。他对自己说,这不是犯罪。如果对方没有察觉,那就不算侵害。
他的道德观像一个为某人量身定制的信条,所有善恶判断都绕过了何宇这个例外词条。
他锁好门,然后从口袋里一件一件把战利品掏出来。
皱巴巴的拳击手短裤,带着淡淡的洗涤剂味和一种说不清的体味。他甚至不知道那算不算好闻,但就是让他心跳得很快。
黑色健身背心,薄薄的针织面料,带着点潮湿后干掉的汗渍边缘。脖子部位有一点毛球,看得出穿了不止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那只圆珠笔,普通得几乎看不出主人的痕迹。他却把它像圣物一样擦拭,贴着唇边闻了又闻。
程可祎慢慢趴在床垫上,把所有的东西铺在枕头上。
他把脸埋进那件背心里,一点点吸着那些已经转淡了的气息。他闭上眼,像是在聆听另一种语言。
那是肌肉的热度、皮肤上的毛孔、衣物磨蹭过骨骼时留下的温度痕迹。
他呼吸越来越深,肩膀起伏。
背部缓慢地拱起,手掌移向自己的阴茎。
但他一点都不着急。他想把这一切进行得很慢,像重复一场庄严的祭典——他要在这片何宇的味道织成的虚拟空间里,重新召唤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不会逃走的恋人。
他的指节微微发白,咬着牙,没有出声,仿佛怕扰乱这一屋子的幻觉。
衣物的气味混合着他的喘息,在空无一人的公寓中蔓延开来。
何宇回到家时已经快傍晚了,落日余晖透过窗帘洒进房间,整间屋子泛着橙红色的光晕。他关上门,习惯性地伸手摸了一下旁边的灯开关,手指却突然停住了。
不知为何,他突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紧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没有动,站在门口屏息了一会儿,仔细地打量着房间每个角落,试图从视线里找到不对劲的地方。
可是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
衣服还是乱糟糟地扔在沙发和地板上,厨房台面有一两个喝过的杯子,杂志胡乱叠放在阳台的小茶几上,烟灰缸里的烟头和他离开时没什么区别。
他迟疑了一下,又走进了卧室。名贵的西装和大衣整齐地挂着,他拉开抽屉,贴身衣物虽然乱,但还是那个熟悉的乱法。
没有被翻动的痕迹。
他再一次回到客厅,蹲下身来,摸了摸小猫。
小三花猫很热情,显然太久没见他,兴奋得尾巴高高竖着,亲昵地蹭着他的手腕,爬到肩膀上亲他的脸颊。
可能是我多想了……他自言自语,试图安慰自己。
但他心底的警觉感却没有完全消失,反而一点点地累积着。房间里似乎有某种难以捕捉的细微变化,像是气味,又像是空气密度,或者干脆就是他神经过敏。
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揉了揉太阳穴。恐慌感夹杂着一种奇妙的攻击欲,令他感到莫名的烦躁。他只能猜测是自己烟瘾犯了,从口袋里摸出了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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