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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中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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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啷——"

犀角匙碎在青砖上。殷昭盯着手背溅到的燕窝,忽然低笑出声,笑声里却带着几分咬牙切齿。他慢条斯理地用龙纹袖口拭手,动作优雅如常,却让殿内温度骤降。

"好啊,程雪崖。"他猛地掐住那人下颌,迫使他抬头,拇指按在苍白的唇瓣上,将那抹血色揉得更开,"朕特意旷了早朝来哄你......你倒为些蝼蚁般的草民吼朕?"

四目相对,一个似淬火利刃,寒光凛冽;一个如凝冰寒潭,深不见底。阳光在他们之间投下细碎金芒,却驱不散那股剑拔弩张的气氛。

"蝼蚁?"程雪崖忽地笑了,唇角却似压着千钧重担,笑得支离破碎。他抬袖擦去唇边血迹,素白广袖在阳光下泛着病态的苍白,"是了,陛下眼里,除了那些淫词艳曲,还有什么值得入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

殷昭扬手欲掴,却在触及那苍白容颜时硬生生收势。转而抓起案头《玉台新咏》,猛地砸向多宝阁。古籍撞在架上,惊得阁中珍玩震颤不已。一尊羊脂玉观音晃了晃,最终摔碎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来人!把私库里的《坤舆万国图》给朕烧了!"

"陛下三思!"老太监扑跪于地,额头抵着青砖,花白的发辫在阳光下泛着银光,"那是世祖爷......"

"朕的话是耳旁风?"天子一脚踹翻青玉香几,几上博山炉滚落,香灰洒了一地,在阳光下扬起细小的尘埃。他转身指向殿外,袖袍翻飞如鹰隼展翅,"再传旨江淮——赈灾银减至十五万两!"

程雪崖浑身剧颤,突然呛出一口鲜血,溅在素白中衣上如红梅绽雪。殷昭瞳孔骤缩,所有狠话都哽在了喉间。他盯着那抹刺目的红色,指节捏得发白。

"......传太医。"

"不必。"程雪崖以袖掩唇,笑意凄凉,眼底却亮得惊人。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斑驳光影,衬得那抹病色愈发明显,"陛下不如赐臣一杯鸩酒,也强过眼看这山河......"

"住口!"殷昭突然将人打横抱起,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那身骨节。程雪崖在他怀中轻如柳絮,素白中衣在阳光下几乎透明,隐约可见衣下斑驳的痕迹。"朕改主意了——"大步走向内室时,声线竟有些发颤,"三十万两就三十万两,但你若敢死......"把人抛进鲛绡帐时,指尖却轻轻拭去他唇角血痕,动作温柔得不像话,"朕就把江淮流民全发去修皇陵。"

程雪崖怔住了,长睫在眼下投下细密阴影。阳光透过鲛绡帐,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光斑。

年轻天子背对着他立在窗前,晨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那一瞬,他恍惚又见文华殿里那个背不出《论语》的孩子——也是这样倔强地挺直脊背,不肯让人看见泛红的眼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昏君。"

"朕本来就是。"殷昭摘下随手抓来的玉冠掷于案上,转身时已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眼底却暗潮汹涌。阳光在他玄色衣袍上投下细碎金芒,却照不进那双幽深的眼睛,"所以先生更得活着,否则谁来骂朕呢?"

他击掌三声,十二名内侍鱼贯而入,捧着的紫檀托盘上尽是奇珍:和田玉笔山温润如脂,螺钿紫毫流光溢彩,龟钮铜印古朴厚重,最夺目的当属一株栽在琉璃盆中的西域雪莲,据说能医咳血之症,在晨光中晶莹剔透。阳光透过琉璃,在雪莲上折射出七彩光晕。

"可入眼?"天子凑到他耳畔,呼吸灼热,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温柔。阳光在他们之间投下细碎金芒,却驱不散那股剑拔弩张的气氛,"朕把私库翻了个底朝天。"

程雪崖望着满室珠光宝气,忽觉荒唐至极。阳光透过窗棂,在那些珍宝上投下细碎光斑,晃得人眼花缭乱。这个疯子,一边拿江山社稷相胁,一边又搜罗天下至宝相赠......

"陛下。"他疲惫地合上眼,长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阳光在那片阴影上跳跃,"您究竟想要什么?"

殷昭沉默良久,突然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玄色龙袍下,心跳如擂鼓,震得程雪崖掌心发烫。阳光透过窗棂,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投下细碎金芒。

"朕要先生亲眼看着。"天子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执拗的疯狂,"看这山河是如何一寸寸葬送在朕手里。"

窗外忽起狂风,吹得老梅簌簌,落红如雨。十年前栽下时,一个是不得宠的庶皇子,一个是清贵的翰林师;如今一个成了昏君,一个做了楚囚。阳光透过纷飞的花瓣,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

而夹在《论语》里的艳诗,终究被风吹到了光天化日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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