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咬唇起身,忽觉腰间一软,险些栽下榻。案头鎏金香炉早已熄灭,却仍飘着若有若无的茉莉香。程雪崖蹙眉,这香气与殷昭寝殿之中的一般,熏得人头晕目眩。他伸手去够茶盏,却发现案头茶盏下压着张洒金笺,上头墨迹淋漓:
「先生且安睡,朕去逗逗当年抢你状元的老狗」
纸笺在掌心攥成团。窗外日影渐高,竟已近巳时,早朝该散了。程雪崖忽然想起张明远那张谄媚的老脸,胃里泛起一阵恶心。他强撑着站起身,素白足尖踩在波斯进贡的缠枝莲地衣上,雪白足踝还印着昨夜欢爱时的指痕。
"来人!"
侍卫应声而入,却见素来清冷的探花郎赤足踏在地衣上,凌乱青丝垂落肩头,衬得脖颈处的红痕愈发刺目:"我要去前朝。"
"这......"领头的千户冷汗直流,目光不敢落在那些暧昧痕迹上,"陛下有旨......"
"旨意?"程雪崖冷笑,抓起案上青瓷瓶砸在门上,碎瓷溅落如星,"是囚我的旨,还是辱我的旨?"一片碎瓷划过他脚背,立刻渗出一道血线,他却恍若未觉,"让开!"
侍卫们面面相觑,终究不敢动粗,只跪成一道人墙。正僵持间,忽听廊下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那织金皂靴踏在青砖上的节奏,与昨夜情动时压在他身上的喘息如出一辙。
朱漆门扉洞开,殷昭倚在门框上,冕旒未摘,十二串玉藻在额前晃荡,衬得那张俊脸愈发阴晴不定。他唇角还噙着早朝未散的冷笑,玄色朝服上金线绣的团龙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先生好大的火气。"他弯腰拾起一片碎瓷,指尖被划破也浑不在意,"莫非怪朕没让你亲眼看着张明远发抖的模样?"血珠滴在碎瓷上,像落在雪地的红梅。
程雪崖僵在原地。十年未见的天子朝服,玄衣纁裳上金线刺目,恍惚还是当年文华殿里那个背不出《尚书》的顽童。只是如今那身朝服裹着的,已是个彻头彻尾的暴君。
"你......"喉结滚动,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究竟要折辱我到几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折辱?"殷昭忽然大笑,挥手屏退众人,玉藻随着动作剧烈摇晃,"朕若真想折辱你——"龙纹皂靴碾过满地碎瓷,将人逼至墙角,手掌撑在程雪崖耳侧的墙上,"就该把你绑在太和殿的盘龙柱上,让满朝文武都看看,他们奉若神明的程探花,是怎么在朕身下......"
温热的掌心突然捂住他的嘴。程雪崖指尖还带着墨香,掌心却冰凉如雪。
"闭嘴。"程雪崖耳尖通红,声音压得极低,"你如今是皇帝......"
"皇帝怎么了?"殷昭就势咬他指尖,犬齿刺入皮肉的刺痛让程雪崖浑身一颤,"皇帝就不能说艳词了?当年先生骂我俚俗,如今倒管起天子言行……"猛地将人打横抱起,朝服广袖扫落案上茶具,"不如这样,下次朕直接做晕你,省得先生总想闯朝堂。"
怀里人剧烈挣扎起来,素白中衣在拉扯间滑落肩头:"放我下来!"
"不放。"天子大步走向床榻,冕旒玉藻扫过程雪崖苍白的脸,"朕刚想起来,那首《咏玉堂春》还没写完。"把人扔进锦被时,俯身咬住他耳垂,"先生且听着,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程雪崖气得发抖,抬脚去踹却被轻易制住:"李太白诗也敢糟蹋!"
"错了。"殷昭抽开自己玉带,金镶玉的带扣砸在地上发出脆响,"是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手掌探入衣襟,掐住那点红樱,"倚新妆。"
巳时三刻,有宫女看见天子抱着昏睡的探花郎走向汤泉宫。
青丝交缠在白玉阶上,像一幅被墨汁染污的雪浪笺。殷昭低头看着怀中人,程雪崖眼尾还带着情动的薄红,唇瓣被咬破的伤口又渗出血珠。天子俯身舔去那点腥甜,忽然想起十年前文华殿外,也是这样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少年站在玉兰树下,对他说:"殿下若肯用心,来日必成大器,只是可惜陛下的心思都在那淫词艳曲之上。"
如今他确实成了大器——只是这"器",怕是程雪崖当年万万没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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