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有很多需要理清的内容,但无人出声,三个人好像舞台剧开场前幕布后的演员,谁都不愿先说自己的台词。
最后掀开幕布的是成薇。
但很显然比起往事,她更在意自己失误的原因:我进门时曾经怀疑过你的生死,想确认的时候被警报打断了,大概也是你操作的,这一点是我疏忽了,但地上的真血怎么回事?
本人血型比较特殊,闻绪从善如流地回答,再加上身份比较遭人记恨,小时候还被绑架过,因此家里常备一些定期更换的微型备用血库。
原来如此,我还是不够严谨,成薇了然。她微微扬起头,目光定位到从头到尾依言不烦甚至连指头都没动一下的李雨游:不过归根到底,我失败的原因还是错估了你对闻绪的信任。
李雨游终于有了反应。他平静地回视对方:是你说漏了。
成薇不解:什么意思?
我之前其实有想过,只是一直不敢想太深。伪造兰青遗书的人,没有跟她特别亲密,所以弄错了她所画符号的含义,但一定跟她认识,亲眼见过那些试剂瓶,才能伪造得这么真实;我曾经错以为是杨骅想要对我下手,才能在那个礼品盒上动手脚,后来想到,如果是一个了解我跟杨骅关系的人,知道我会去他店里打听消息,也能提前做好准备。我好几次想到这一层,又把自己一一驳回了,因为我没办法说服自己得出最后的结论。
前面一整段文字都没有太大语调起伏,唯有说到这一句时,话语才略有些堵塞。
成薇别过了眼,没有再承受李雨游的视线。
李雨游看着她转头,继续说道:直到你给我打电话时,你说漏了嘴。
成薇:哪一句?
我告诉你我被追杀,躲在闻绪家里,李雨游说,但是我从没提到雇佣兵三个字。
成薇笑了。笑得颇有些自嘲的意味。
她大概自己也觉得这个失误非常荒谬:果然心急就会漏洞百出。随即又感叹:不过你确实是学聪明了很多,还能想到大费周章演场戏来骗我。
哦不不不,闻绪截断了她的话,他单纯的脑袋瓜没有这个功能,是我的提议。
成薇重新抬眼看他:你又为什么?
闻绪抱着双臂,好整以暇:不然怎么才能发现你想要我家数据库的密钥呢?
成薇骤然眯起双眼,但冷静地辩驳:数据库涉及到的利益相关方这么多,多少人都在觊觎,我撞上个机会,想顺手试试,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