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侧过身去,将倪知放在床上,自己起身,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倪知躺在床上,有点摸不清楚席惟要干什么。
总是这样,好像要对他做什么,却又因为很小的一点理由就轻而易举地妥协放弃。
是想让他失去警惕性吗?
倪知知道,自己应该警惕席惟的。
可有些事,却已经不一样了。
大雪中的拥抱,割破的掌心,流淌的血液艳丽炽热,小小的木屋中,只有彼此的触碰……
一切都乱了套。
倪知转了个身,将头埋在枕头里。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已经习惯了席惟的存在。
哪怕刚刚那极为越界的身体接触,却也没有让他感觉反感,甚至第一反应,是烦恼搞不懂席惟究竟在想什么。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
陌生到无论是穿书前,还是穿书后,都是第一次出现。
他……喜欢上席惟了吗?
倪知闭上眼睛,有些排斥去想这件事。
时间太短了,从他们认识到现在,只有不到半年时间。
半年时间,足够一个人认定一个人吗?
很难,连自己的心都很难认得清。
起码倪知认不清。
但席惟怎么就能认定了他?
倪知悄悄翻了个身,装作若无其事地抬眼看了席惟一眼。
席惟坐在椅子上,那张椅子还是原主初中时候买的,用到现在,席惟坐在上面,显得有些局促了,他的腿太长,肩膀太宽,小小的椅子没有一点余地,后面的靠背甚至无法承载席惟全部的身量。
这么一路的飞行下来,席惟一定要困了,以手支额,半垂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但是倪知看过来的时候,他忽然睁开眼睛,精准地看向了倪知。
倪知下意识闭上眼睛,而后翻身。
身后传来一声很低的轻笑。
倪知皱眉,有些后悔。
自己刚刚的反应,实在是太做贼心虚了。
但是现在转过身去的话,又有些太过刻意。
倪知只能保持着刚刚的动作,就这么背对着席惟。
空气里飘荡着一股清淡的甜香,像是刚刚吃过的茶点留下的味道,又好像是用惯了的洗衣液,留下的气息,花香、甜点香,还有男人身上冷而淡的香气,被日光照耀过后,占据了整个空间。
明明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可倪知身心却放松下来,闭上眼睛,终于沉沉睡去。
等他醒来时,席惟已经离开了。
外面,应琴正在看电视,声音调的很低,怕打扰到他休息。
倪知揉着眼睛走出去,问应琴:“妈,席惟呢?”
“小席说有点事,先走了。”应琴笑了笑,“你让他睡你房间?”
倪知有点尴尬:“他在我的椅子上坐了一下午。”
应琴也没多说什么,示意倪知过去,倪知在她身边坐下,应琴替他理了理睡得有些乱了的长发:“小席走之前和我说,他不是你的朋友。”
席惟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倪知还在想,席惟难道是找妈妈告状了?
就听应琴说:“他说,他是你的追求者,希望我可以允许他,以结婚的前提,来追求你。”
什么?
……结婚?!
倪知愣住,有点不可思议。
虽然他知道,这是一本耽美小说的世界,同性结婚是很常见的一件事,但倪知并没有往自己身上去想。
一个原因是他才刚读大一,结婚离他是很远的一件事。
第二个原因则是,他对于婚姻的态度很严肃。
穿书前的父母给了他最好的爱,父母之间的爱情也近乎完美,为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让他决定,如果不找到那个能够爱一辈子的人,他是不会轻易去结婚的。
可现在席惟说什么?
他要以结婚的前提来追求自己?
倪知被逗笑了:“妈妈,他是开玩笑的。”
应琴却说:“我觉得他不像是开玩笑。”
席惟说这话时候的神情很认真,认真到应琴甚至没有想好,该怎么回应他,直到他走后,应琴才回过神来。
应琴问:“宝宝,你呢?对他是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