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色劳斯莱斯往顺义方向开。
宁稚问程儒言:新证人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程儒言单手操控方向盘,另一手轻抚着下巴:前两天刚找到的证人,不确定能不能出庭作证,所以没告诉你。
宁稚一喜:新证人知道些什么?
任何有利于萧让的证人的出现,她都会很开心。
程儒言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手中方向盘转了个大弯: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宁稚期待着。
路上碰到晚高峰,堵车了。
冬季天暗得早,夜幕笼罩大地,越发冰冷。
宁稚抬手搓了搓手臂。
程儒言看她一眼,默默把暖气调高。
车子一停一走,进程缓慢。
程儒言目视前方,口气轻佻道:这次的案子,萧让纯属活该。
宁稚蹙眉:你在说什么?
知道刘天海为什么坐牢么?
宁稚想了想,说:他不是侵吞帮客户代持的股份么?这关萧让什么事?
为什么过去十几年时间,客户的后代没发现问题,碰巧在今年发现了?
宁稚不解地摇摇头。
程儒言嘲讽地笑了下:萧让今年为了成为金诚所的高伙,承诺业绩翻倍。他业绩本来就好,要翻倍,那可不容易,特别是现在环境那么差,他怎么翻倍?只能是吃下另一个合伙人的客户。
宁稚听明白了,试探道:你的意思是……萧让为了吃下刘天海的客户,去告发刘天海侵吞客户的股份?
程儒言挑眉点点头:刘天海侵吞股份的这家企业的继承人,是萧让的中学同学,叫倪灿燊,美国上流社会有名的华裔名媛。萧让把刘天海侵吞倪灿燊父亲股份的事情告诉她,她回国报案、起诉刘天海,都是萧让在背后出谋划策。于是刘天海进去蹲号子,案子还没判下来,萧让就暗中接近刘天海的客户,散播刘天海即将蹲号子的事儿,成功抢走了刘天海八成的客户,超额完成了自己今年翻倍的业绩,但也因此遭到了刘天海的报复。
话到这里,他嘲讽地笑了下:刘天海这人,什么三教九流的人脉都有,平白被萧让摆了一道进去蹲号子,找人诬告他强奸还是小的,再狠点,叫人办了他都有可能。你说萧让何必呢?没有那个能耐,就别长那个野心。他被人报复,还不是得连累你和他父母为他担心?
宁稚静静听完,问:有证据证明刘天海找人诬告萧让么?
他们做得那么隐蔽,透过层层的人、通过国外洗钱账户转账,来做下这个天局,谁有那个能耐掌握证据?
宁稚憋着一口气出不来,脸色通红。
车流往前走了一些,程儒言松开刹车,让车子往前走了点,又停下来。
宁稚说:刘天海本来就犯法,萧让举报他无可厚非!他怎么能因此报复萧让?他自己没做脏事,萧让能举报他吗?
程儒言笑:你还挺护短。但大家都知道萧让的目的不是维护公平,而是个人利益。这就遭人恨了呀!他吃了刘天海八成客户,他以为刘天海手下那些律师没点情绪?
他侧过脸看宁稚:依我看,即便这次叫萧让无罪释放,后续还会有其他麻烦事儿。你聪明点的,趁现在还没要孩子,跟他把婚离了,别去沾他的因果。
宁稚骂了句有病,把脸扭向窗外。
程儒言兀自笑着,没再说什么。
车流终于动起来,一路顺畅地抵达顺义区。
宁稚下车,跟着程儒言进入一栋老旧的楼房,上了三楼。
程儒言敲门。
有位身上穿着藏蓝色夹克工服的女人开了门。
看见程儒言,她激动道:我们家孩子不出庭作证!你就别再来找我们了!
程儒言说:这位是邱月月诬告的那位律师的妻子,今天带她来,主要是让她跟孩子聊聊,把细节了解得更透彻。毕竟我是男的,有些问题不好问。ωωω.gǎйqíиG五.cōm
女人狐疑地看着宁稚和他,打开门:那你们进来吧。
宁稚对她点了点头:谢谢你大姐。
女人把他们领到孩子的房间:小雅,律师又来了。
有个长发女孩坐在书桌前,她闻声转过头,一脸的青涩和惧色。
远离司法圈的人,对律师和法庭有天然的畏惧。
宁稚朝她走去,友好地对她笑了下:小雅是吗?我上次也见过月月了,和她聊了挺多的,你不用害怕。
小雅小心翼翼点头:我是小雅。
宁稚转身看程儒言:你去外面等我吧。
程儒言转身离开。
宁稚把房门关上,在女孩书桌边坐下。
她从包里拿出录音笔打开,问小雅:小雅,你把上次那位律师叔叔问你的事情,再跟我说一遍好吗?
小雅小心翼翼地看一眼女人:妈妈,我能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