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稚一直在等检察院撤诉的通知,可等到月底,也没等来消息。
她和张旭去警局找案子的主办警官。
我们根据你提供的录音,去相关路段调取了监控,确实发现了穿着某物业公司保洁服的女人丢弃过白色垃圾袋,但并未发现有人前去取,白色垃圾袋最后被环卫工人随垃圾桶里的垃圾一起倾倒,拉到垃圾处理中心处理。
宁稚错愕:那……那给郑大梅丈夫转了一百万的卡主呢?
我们也找到了卡主本人,卡主本人在福建,据他供述,这张银行卡以每月500元的报酬,租给他人使用,卡主并不清楚到底是谁使用了这张卡转出这几笔钱给郑大梅的丈夫。
宁稚急道:让卡主交代找他租卡的人,看是这人转的还是他又把卡转租给了谁!
根据福建警方提供的情报,租用这张卡的人、或者说团伙,目前在境外,这条线,福建警方在查,但估计没那么快。
宁稚无力地坐了回去。
张旭问: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只有郑大梅的口供证明有人授意她盗取安全套,但并没有实证支持她的证词。
是的。单有口供,没有实证支持,检察院很难做出撤诉的决定。这个案子估计还是得开庭审理。
张旭也急了,说:可确实有人往郑大梅丈夫的卡里转了一百万啊。这难道不是实证?
警官笑道:这一百万,是在案发之后一周转的,你如何能证明这笔钱是他人用来收买郑大梅伪造证据,而非你们用来收买证人的?你别忘了,监控并没拍到有任何人去取郑大梅放在垃圾桶旁边的白色袋子。
张旭一噎,说不出话来。
宁稚拉了拉他的西服下摆:好了张旭,别说了,咱们先回去。
俩人走出警局,坐在车里。
张旭气得锤了一把方向盘:我本来以为有郑大梅的证词和那一百万的转账记录,这个案子就没问题了!憾凊箼
宁稚失神地盯着挡风玻璃外经过的车辆。
这个案子太敏感了。强奸、未成年、前任检察长之孙……这些要素随便拎一个出来,都够上热搜了。没有绝对的证据,检察院不敢撤诉的。
那现在怎么办?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
找到邱月月。
宁稚再次来到牛洪勇二哥家。
男主人不在,只有牛洪勇的二嫂在。
她开门,看到宁稚,惊讶道:你是上次来过的……银行的?
宁稚歉意道:抱歉,上次是我撒谎了,其实我不是银行的。
啊?女人警惕起来,那你是?
我是一名律师,我丈夫……被邱月月诬告强奸。
女人惊地捂住嘴巴:天啊天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宁稚红着眼睛说:我们办婚礼的当天,我丈夫就被警察带走了,到今天,整整两个月了,人还关着。邱月月人躲起来了,我们找不到她,我只能来求您了。
女人为难道:可我是月月名义上的二婶,这事儿,按理说,我得站她那边。
宁稚看得出她是个正直的人。
上次她和张旭找牛洪勇的家属打听事情,牛洪勇的大嫂死命抹黑邱月月和牛洪勇,但二嫂没有,只说自己没亲眼见过,只是从孩子那儿听说了学校的流言。
这样的人,她也许愿意怜悯邱月月。
邱月月才17岁,我相信如果不是被人威逼利诱,她不会愿意去做这样的事。她才17岁,就被利用着拿自己的身体,去为某些人获得利益。她又何尝不是受害者?
你丈夫真的强奸了月月?
没有!宁稚义正言辞,我丈夫没有碰过她!强奸她的、殴打她的,另有其人!所以我才希望能够找到她,劝她说出真相!也救她自己!
女人叹着气点点头:没爹没妈的孩子,跟着吃喝嫖赌的姑父一起长大,能有什么好事情?她和我大女儿同岁,却早早地辍学进入社会,我有时候听我大女儿说起她,也挺可怜她的。
您大女儿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好像有微信吧。我经常听孩子说她朋友圈发了啥啥的。
宁稚看到了希望:能麻烦您大女儿,约她出来吗?
我试试吧。不一定能成功。
她转身进屋,拿出手机给大女儿打了微信电话,。
片刻后挂掉电话,走过来对宁稚说:我大女儿这周六过生日,会邀请月月来家里吃蛋糕,到时候人来了,我通知你。
宁稚感激道:大姐,谢谢您!谢谢!
她把手上的果篮放进门内,女人推辞:这怎么好意思……
宁稚再次表示过谢意,帮她把铁门关上,转身下了楼。
周六下午,宁稚接到牛洪勇二嫂的电话,说邱月月人来了。
宁稚赶紧去蛋糕店定了一个大蛋糕,提着去了牛洪勇二嫂家。
小小的套房客厅里,坐满了十七八岁的男男女女,宁稚一眼就看见坐在角落,打扮成熟,与当下环境格格不入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