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稚问郑大梅:你一共偷了多少我们用过的安全套?
郑大梅想了想,说:五六个吧……
都给他们了?
都给了。
怎么给的?
装在密封袋里,再用白色塑料袋装起来,放到小区后门对面的垃圾桶旁边。
什么人来取的,你见过么?
没见过,我放下就走了。
他们怎么把钱给你的?一共给了你多少钱?
钱转我家那口子的银行卡。萧先生被抓之后没几天,他们就把一百万分几次转过来了。
宁稚关掉录音笔,说:郑大梅,你现在把你丈夫收钱的银行卡号,以及转这笔钱的对方卡号,都截图发给我!
郑大梅为难道:可我家那口子现在在太原呐……
宁稚吼道:打电话给他!让他现在就发!否则我报警了!
郑大梅吓白了脸,哆哆嗦嗦拿出手机,给丈夫打去电话,用山西方言,边哭边说。
宁稚站在门口等了大半小时,终于收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离开前,她对郑大梅说:
之后会传唤你到北京出庭作证,你好好配合,协助警方、法庭查明真相,我才能跟检察院求情,不起诉你。你若潜逃、不配合调查,那么就会被通缉,你也不希望你的孩子,有一个通缉犯妈妈吧?
郑大梅哭道:我不会跑的!我一定不会跑的!求求你别报警……
宁稚没再看她,转身就走。
她傍晚回到北京,立刻去警局找了萧让一案的主办警官,提交了新证据。
对方对这个案子也很重视,立刻打电话让郑大梅夫妻到警局协助调查,同时着手准备对郑大梅夫妇银行流水、以及给郑大梅丈夫转了一百万的卡主的调查。
宁稚从警局出来,天已经黑透,本想回萧家老宅一趟,告诉萧家人案子有新进展,可一想到案子能不能撤诉,最终还得看检察院的意见,如果检察院觉得还是有起诉的必要,那事先告诉萧家人,也只是令他们空欢喜一场。
想了想,宁稚还是决定先不告诉萧家人。
心脏疼得难受,她回了公寓,洗过澡,早早地休息了。
翌日一早,她和张旭一起去君天所找程儒言。
听完郑大梅的录音,程儒言笑着摇摇头:真是个令人意想不到的结果。
他意味不明地看着宁稚:按这保洁的意思,是每天早上都能从你家的垃圾桶偷到安全套?
宁稚轻咳一声,没说什么。
程儒言调侃道:你俩但凡那阵子节制一点,都不至于被人钻了这种空子。
宁稚烦躁:说回案子。
程儒言笑着把录音笔递回来:有了这些新证人和新证据,做无罪辩护才有希望。搁之前,做无罪辩护就是痴人说梦。
宁稚:回头我把诉讼策略发你邮箱,你看看,没问题的话,咱们就按策略走。
行。
宁稚起身:那我先走了。
张旭也跟着起身:程律,那我也走了。我们还要去会见萧律。
程儒言笑着跟他们挥了挥手:去吧。
进了电梯,宁稚深吸一口气。
我不明白萧让为什么要找程儒言?我真的受够了!
张旭说:程律擅长在法庭上拉扯,没几个证人能招架得住他的质证。萧律找他,也是希望案子能赢。
宁稚气道:可在这个案子上,他真的很不配合,之前一直坚持萧让跟被害人发生过关系!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当事人。
怎么说呢……其实我们自己也没办法做到所有案子都能相信自己的当事人,可一旦上了法庭,还是会尽力帮当事人脱罪。律师心里想什么、相不相信当事人不重要,只要他能赢案子。所谓君子论迹不论心,律师大概也是这样的。ωωω.gǎйqíиG五.cōm
宁稚没说什么。
她和张旭来到看守所会见萧让。
萧让一坐下,就问:怎么样?
张旭昨天已经告诉过他,宁稚发现新证据的事。
宁稚:现在已经确认前任保洁从咱们家的垃圾桶偷了使用过的安全套,她因此获利一百万,目前警方正在调查。
萧让双手捶了一下椅子扶手,身体往后靠去:我早该想到套子只能是从咱们家的垃圾桶翻的!之前一直把重点放在怀疑鉴定结果有误上!
宁稚什么都没说。
事到如今,她已经很累了。
长期的睡眠不足、情绪低落,导致现在即便知道萧让是无辜的、很快会放出来,心情也回不到过去那般轻松。
萧让将她的情绪都看在眼里。
张旭,你先出去,我有话和宁稚说。
张旭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