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刻,京城和皇宫,已经全部处于于慎的控制之下。
于慎的命令,周氏已经没有说不的权力了。
而且,当周氏听到朱祐樘被瓦剌人俘虏的消息后。
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都被人抽走了一般,眼里已经彻底没有光了。
周氏在知道这个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那些边将们,已经得手了。
作为土木堡事变的当事人,周氏太清楚这些官员们的手段了。
此时,大势已去了!
好,哀家这就下即位诏书,这就下。
去司礼监……取国玺吧……
周氏没有任何办法,在于慎的逼迫下,正式颁布了即位诏书。
册立朱祐杬为大明新任皇帝,遥尊朱祐樘为太上皇。
但这中间有一个小插曲,朱祐樘亲征的时候,把大明正统国玺给带走了。
所以朱祐杬即位诏书上的印章,实际上是司礼监紧急新刻的萝卜章。
于慎夺门周氏的时候,朱祐杬全程旁观,但丝毫插不上手。
他能当这个皇帝,和他本人没有任何关系。
完全是南方官员,周氏和于慎这三方势力,互相博弈和妥协的结果。
当于慎从司礼监那里拿到即位诏书之后,便带着朱祐杬来到奉天门广场,接受大明文武百官的朝拜。
此时的朱祐杬,已经换上了一身龙袍。
他懵懵懂懂地,便被于慎推上了皇位,坐在了属于朱祐樘的龙椅上。
而于慎则是带领着京城全体官员,对朱祐杬进行朝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于慎以兵部尚书的身份,站在朱祐杬左手第一位,位极人臣。
以往这个位置,是内阁首辅站的。
但于慎此时才是整个京城的掌控者,他站在这个位置,无人敢反对。
于慎虽然没有入阁,但他可以号令内阁。
在朱祐杬登基之后,京城之中,已经没有人能够反对于慎了。
就连现在的内阁首辅谢迁,心里对于慎还是有很多不满,但也已经不再明着反对于慎了。
诸……诸位爱卿,免……免礼……
朱祐杬看着身前的文武百官,结结巴巴地说道。
登上皇位之后的朱祐杬,心中的惶恐,实际上是大于兴奋的。
因为朱祐杬的手中,没有任何权力。
权力这个东西,并不是说你当上了皇帝,你就有权力了,你说的话别人就要听了,你就可以用嘴治国了。
权力只存在军队之下,只存在于掌握兵权的人手中。
皇帝这个名头,并不值钱。
值钱的是能调动几十万军队的权力。
朱祐樘才登基的那段时间,也是没有任何权力,当了几个月的傀儡皇帝。
只是后来朱祐樘有了系统的帮助,掌握十三万死士之后,才开始有了权力。
有于慎这种抓着军权不放的大臣,只要于慎还在一天,朱祐杬就一天不会有权力。
一个没有权力的皇帝,他能不害怕吗?
崇王朱见泽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打死不入京监国,他就是害怕当上这个傀儡皇帝。
朱祐杬在奉天门外,接受完大臣的跪拜后。
又定下了自己的年号为景元,从明年开始正式启用。
当然,景元这个年号,也是于慎帮他挑的。
退朝之后,于慎立刻便把朱祐杬,带回乾清宫关了起来。
与此同时,后宫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朱祐杬的亲生母亲宸太妃邵氏,终于回到了她心心念念的皇宫。
以皇太后的身份,入主慈庆宫。
而朱祐樘的五个妃嫔,包括她们的随侍宫女,都被于慎下令,移去了洪庆宫的崇质殿居住。
洪庆宫,就是南宫。
为永年年间,朱棣为朱瞻基所建。
朱瞻基在未登基称帝时,就一直住在这里。
后来,在土木堡事变发生一年之后的景泰元年。
原本和于谦一起,共同扶持朱祁钰上位的几位内阁阁老们,发现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了。
原本在土木堡之变之后,他们和于谦相处得十分融洽,各自都捞到了好处,心里都还比较满意。憾凊箼
但问题是,从京城保卫战之后,于谦的个人声望已经到达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那个时候,京城人人都只知有于少保,而不知还有个皇帝,还有一群内阁官员。
于谦的手中的权力膨胀到了极点,然后他就犯了一个低级错误。
于谦开始专权了!
于谦根本就不拿六部那些官员当人看,连内阁的阁老他都不在乎。
就是通过朱祁钰,进行独裁统治。
任何朝中事务,于谦根本就不和内阁六部商量,直接就让人送到司礼监去了。
司礼监当时的掌印太监,是朱祁钰从郕王府带来的人。
司礼监拿着于谦的命令去问朱祁钰,朱祁钰永远就是两个反应,上是之,上从之……
于谦说的都对,就按于谦说的去做去吧。
这样一来,内阁和六部的地位就很尴尬了。
无论什么事情,你于谦一个人就把事情办了,那还要我们这些内阁的老家伙干嘛?
当时于谦才五十一岁,而内阁的吏部尚书王直,和礼部尚书胡濙都七十多了。
并且于谦外放了十九年,正经在京城为官才一年多,京城的同僚们都还没跟他混个脸熟呢。
你这么做,是不是太不尊重我们这些前辈了?
这个时候,英宗皇帝的内阁们,才开始想起英宗皇帝的好了。
虽然在正统年间,他们和英宗还斗个不停,但至少比现在这样靠边站要好啊。
于是,内阁的王直和胡濙,开始谋划接回英宗皇帝。
再加上从景泰元年的春季开始,瓦剌开始大规模寇边。
瓦剌连打明朝边境十四个城镇,给于谦和杨洪带去了巨大的军事压力。
也先一边打,还一边派遣使臣威胁朱祁钰。
大明朝堂一天不把英宗皇帝接回去,瓦剌就一天不退兵。
一直要打到,大明朝堂把英宗皇帝给接回去才行。
而朱祁钰和于谦,是绝不可能让英宗皇帝回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