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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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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遥啊,你这到底是要找吴阿姨,还是谁呀?

丁遥顿了顿,道:我都想找。吴阿姨,我想跟她说声谢谢,不然我差点就要顶着那么不吉利的名字了。薛舅舅,我,我也要跟他说谢谢,他以前也照顾过我的。但是吴老师,根本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的。我怎么感觉,都没办法把他跟薛问均等同起来。

宋绮没有立刻说话,她靠在沙发上若有所思。

阿姨,你明白那种感受吗?就是直觉。丁遥略微侧身,同她面对面,语气尽可能轻松,尤其是林川说,薛舅舅十年前就搬走了,前几年又突然回来,我就觉得好奇怪。人怎么可能变化这么大呢?我听说吴阿姨现在也不在南方住??了,吴老师是怎么联系上你们的呢?她蹭了蹭掌心的汗,很刻意地笑了下,他......我有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来顶替的了。

在宋绮打量的视线里,丁遥嘴角开始抽搐,笑意即将维持不住。

丁遥呀,你真是神了呀。宋绮悠悠地叹了口气,吴老师的确不是问问,哦,问问就是林川的舅舅,他全名叫——

薛问均。丁遥接过话,我知道的。

是的呀。问问,唉......宋绮又叹了口气。

房间陷入沉默中,宋绮垂着头,好似在回忆什么。

丁遥又喝下一大口牛奶,保持冷静。

当年问问出了点事情,走掉了。宋绮简短地说了句,林川那时候年纪小,又跟这个舅舅要好,我们不忍心告诉他,而且我小姨当时也接受不了,一来二去,问问的丧事就耽搁了,实在不行才拉去下葬的。后来林川问起来,我们就说他们是为了考大学搬走了。他年纪小,不怎么记事,后来又忙着念书跟小朋友玩,慢慢的就忘掉这件事了。

丁遥说:那吴老师是?

朋友。宋绮说,他是问问的朋友,也是个可怜人。详细的事情我也不敢问,怕他们提伤心事难过。他是小姨认的儿子,当年为了圆问问的愿望,还主动跟了小姨姓,是个好孩子。

所以吴老师来教书之后,林川就以为他是薛问均?

嗯,我们看他傻乎乎的,就没说穿。反正这么多年过去了,没必要再让他难过,这么稀里糊涂的也挺好的。宋绮想了想又补充,你也别告诉他了,保密。就任他这么想吧。

丁遥如鲠在喉。

怎么会挺好的?有什么好的?

她脑子里形成一个荒谬又刻薄的词——替代。

吴远航替代了薛问均。

他抹掉了薛问均的存在。

起码在林川的认知里是这样的。

丁遥胃里一阵火热,连喝几口冰牛奶都压不下去。

阿姨。她问出了此行的最后一个问题,吴老师以前的名字叫什么您还记得吗?

好像是......宋绮眯起眼睛想了一会儿,刘东。

34.只要能活下去

1.

丁遥几乎没有停顿,从林川家出来后直奔公交车站。她已经等不及要把这个信息传送给薛问均,让他汇总分析了。

她不了解刘东,只知道他是薛问均少有的朋友,假如他就是凶手的话,那么一切都能说得通了,甚至包括动机——清北。

一个对他们这些生活在小地方的人来说,足够改变命运的机会。那么做出些突破的事情,也不足为奇了。

身体微微发热,丁遥从未有哪一刻如现在般接近真相。

丁建华一家正在吃晚饭,见丁遥这会儿回来很是意外,不过一码归一码,他们也没有要关心理由的意思。倒是丁滔见到她没再翻白眼,脱口而出:你怎么回来了!

语气里说不清楚是震惊多些还是厌恶多些。

丁遥不想回答,但眼看着丁建华夫妇俩也看过来,作势要问点什么,便丢下一句请假了。

高考近在咫尺,多得是人心态不好学不下去早早回家的,请几次晚自习不算什么。

嗯,知道了。丁建华并不想知道为什么,往院子里看了看,示意她可以回去了。

丁遥快步走到库房门口,拧开门把。

干净的角落一如往常,但她却察觉到了不对。

呼吸好像被冻结了,她一个箭步冲到桌前,掀开布头,电脑上仍在那里,而显示器最上边空空落落,什么都没有了。

相机不见了。

2.

生命初期大脑记忆中枢的细胞快速生长。早期存在的大脑记忆细胞之间的关键性连接将被更新替代,因此,童年时期的记忆就不太可能恢复......

刘东从试卷上抬起头,诶,薛问均,你说假如童年时期的记忆变模糊之后又被第三人不停强调,是不是就有可能把第三人的脸替换成记忆里的人啊?我看电视上那些装作老熟人的剧情都这么演的。

会。记忆是很不可靠的东西。薛问均快速在试卷上演算着公式,植入记忆或者暗示记忆已经被证实过可行了。何况就算是寻常发生的一件事,我们也会往更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去记忆并且深信不疑,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罗生门。

寒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人心里直打哆嗦。

刘东从桌肚里翻出一副起球的红色手套,一点点揪着上头的毛球,奈何数量实在太多,他只得放弃。手套是女士的,尺寸有点小,勒得他指根发疼,但到底是暖和起来了。

一题结束,薛问均停下来搓了搓冻得有些僵的手指。

对了,一直没问你。刘东说,你论文的事儿准备得怎么样了?

薛问均拧开保温杯,倒了些热水出来。在写,但是我不准备用了。

为什么啊?刘东傻眼了,这不是你底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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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问均摇摇头,点了点书摞上的月考成绩单:这才是我的底牌。

不写了也好,那玩意儿难度真的太大了。刘东说,你还是回队里吧,春节之后就有个省级赛,你去拿个奖,明年保送评估一定有用。

不,我不准备保送了,比赛也算了吧。薛问均道,我想把论文写完。

我不懂了,你这不是在浪费时间吗?都不指望这个了,还写来做什么?刘东抓了抓头发。

盛了水的杯盖将掌心烘得热热的,薛问均嘴角微翘:因为有意思。

老实说,你这些话讲得我好想抽你啊。

为什么?

刘东强调:太‘贱’了!

我以前也这样的。

不一样,以前你才不会跟我说这么多话的,顶多说——刘东模仿他的语气,‘嗯,在写’。

塑料水杯里的水已经凉透,身上热气儿又被驱散了一些,刘东喝了半口就停住了,语气夸张,我都有点怀念你以前一棍子打不出来个屁的样子了。

薛问均:那样很好吗?

刘东想了会儿,摇头:还是现在好一点。起码让他觉得,他真的是当自己是朋友了。

3.

下了自习,薛问均往车棚走,刚弯下腰解开车锁,就听见有人叫他。

薛问均。你能不能送我回家啊?赵晓霜大大方方地说。

他摇头:我也要回家。

赵晓霜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耳朵有点烫,啊,为什么啊,我们不是都......

都什么?他问。

赵晓霜形容不好,暗示道:你上次不是送我专辑了吗?

嗯。所以我要送你回家?薛问均还是不懂其中的逻辑。

赵晓霜也傻眼了,不不不,我意思是说,诶,我......

她说不清楚,薛问均也没催,他把锁扔进车篮里,站在车边等她组织好措辞。

他看了眼手表,估摸着等会儿骑快点儿再抄小路从菜市场里过,应该能赶上跟丁遥约好的时间的。

算了。赵晓霜眼神黯淡,摆摆手,你走吧,我回家了。

薛问均虽一头雾水,但也不认为是什么大事儿,骑上车走了。

赵晓霜就在车棚里,看他的身影愈来愈远,最后混入人潮再也无法分辨。

她气得想跺脚,但还是忍住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光会学习,其他时候脑子一点不转吗?

赵晓霜从书包里翻出一个老大的手电筒,紧紧抱在怀里,快走几步跟上人群。

自从南巢变成省会的区以后,就开始了到处查漏补缺,好几条公路在翻新,施工的铁皮子哪哪都是。

学校边好几个路口的路灯都坏掉了,黑漆漆的天色陪着冷风,特别吓人。

不知道是不是黑暗给的心理暗示,这几天走夜路赵晓霜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所以她才想到薛问均,毕竟他们都共同经历事儿的交情了,他还送了自己最喜欢的唱片,还陪她罚站!谁知道为什么又忽然一副不熟的样子了。

赵晓霜心里直泛嘀咕,眼看着眼前越发黑,便按亮了手电筒。

笔直的光束一下子落在前方,被光闪到的流浪猫怪叫一声飞快地跑进了路边的垃圾堆里。

什么破城市建设啊!基本的干净整洁都做不到,天天光修路,怎么不修修垃圾桶的!

赵晓霜心里嘀嘀咕咕地骂着。

等等,听说最近还有人虐猫,刚才那小猫不会被抓吧?天呐,怎么会有这么多变态啊。不会被她碰见吧?

赵晓霜打了个寒蝉,只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轰——

隔壁路上吊机仍旧在工作,灯火亮成一团,都被铁皮围在里头,隐隐透出一点光根本照不到跟前。

她都说了!城市建设!能不能满足点基本需求的!干点实事儿行不行?

赵晓霜恨恨地想,脚步走得更快了。原本不算大的风,随着她的步伐也变得快起来。

好在她全副武装,手套口罩围巾耳捂一个不落,马尾辫被围巾箍住将脖子保护得还算暖和。

身后,一声刺耳的猫叫划破长夜,仿佛被人踩中了尾巴。

别叫!沙哑粗粝的男声混在猫咪凄惨的叫声,几不可闻却更加可怖。

赵晓霜脚步一软,险些跌倒。她心跳得很快,觉得脖子上好像有一只冰凉的手。

她死死咬着嘴唇,为避免打草惊蛇,装成什么事都没发生,步子迈得越来越快,最后干脆跑了起来。

身后的人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目的已经败露,也跑了起来。猫咪的反抗声还在继续,他根本没有放过它,或许也不会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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