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层的距离算不上太高,底下还有一片柔软的草坪,运气好的话不会受伤太重。他唯一担心的是在这个过程中,长刀会先一步命中自己的后背。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祈天河突然感觉到一股致命危机感,刚想要转过头看看情况……底下的黑影跳了起来,在半空中揽住他,祈天河一怔……会飞?
长发男子借力在墙上一踩,换了个角度绕到长刀后方,用空出的一只手牢牢抓住刀柄。
两人平安落地,长发男子问:还好么?
这么近的距离足够祈天河听清楚他的声音,有几分熟悉,却比记忆中多几分清冷。长刀相当不老实,被抓在手里还拼命试图挣脱,妄想砍祈天河一刀。
长发男子掌心冒出幽幽的火焰,温度极低,和祈天河的鬼火简直是一脉相传,只不过他的更加明亮,杀伤力也不可同日而语。
几分钟前还嚣张无比的长刀竟然活生生在火焰包围中融化,浓缩成一滴铁水,滴落在草地上后彻底消失。
祈天河凝视眼前这双熟悉而又陌生的眼睛,张了张口,延迟了几秒才发出声音:你……
长发男子松开揽住他腰的手,安静等着质问和控诉。
好半晌,祈天河终于问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是我的鸟么?
……长发男子深深看了他一眼,强调学名:鹦鹉。
祈天河视线放肆地上下游移,并未如长发男子想象中觉得受到欺骗而不满,反而更像是看到了某种新鲜事物。
你不生气?意料之外的发展让长发男子处在被动状态。
为什么生气?四目相对,祈天河看出他想传达的意思,恍然后说:仿生人很多年前就出现过,本来智能科技的形态就多种多样,外形是鹦鹉和是人有什么区别?
长发男子被他问住了,末了忍不住摇头笑道:也对。
不对。祈天河:我觉得你是真实的人类。
一些感觉和微表情变化是机器模仿不出来的。
长发男子笑容变淡,正色道:我有权保持沉默。
……
祈天河伸出手:那先交换一下姓名?
作为朋友,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长发男子想了想:白蝉,我曾经用过的一个名字。
听上去也不是真名。
祈天河:不管怎样,多亏你及时出现,否则今晚我怕是挺不过去。
那把刀出现得太过突然,他一个人根本想不出解决的对策。
看出他的无奈,白蝉宽慰说:s+级别的副本很多死亡规则是毫无道理可言的,说得再直白些,没有道具无法应付。
祈天河发现重点:玩家下副本挣来的游戏币一大部分都要用来投资道具,集齐五千枚将更加遥遥无期。
闻言白蝉眼中浮现出明显的笑意:所以一开始你的想法没错,准入门槛低,出去又难于登天,游戏的本质就是一场骗局。
祈天河面无表情:我能举报它诈骗么?
白蝉侧目:恐怕不能。停了下说:去处理伤口。
祈天河后知后觉自己没穿鞋,脚上还有被玻璃划破的血痕。
小武保持夜不闭户的习惯,祈天河拉开虚掩的门,白蝉让他先上楼,稍后不知从哪里翻出一个医药箱走进来。
满床的玻璃渣,这张床显然是不能睡了,祈天河坐在椅子上,低头望着帮他处理伤口的男人,问:你怎么知道我会有麻烦?
不知道。白蝉淡淡道:只不过有这种可能罢了。
好了。伤口很细小,不需要特别的包扎。
祈天河提起绷带男。
白蝉摇头:不认识,我会进来应该和那个组队道具有关。
祈天河蹙眉,照妖魔,照人心,照万物……组队罗盘上的几行字似乎预兆着一切事物都会被它看穿。
偶尔出现一两件奇特的道具不奇怪。
白蝉倒是很平静。
祈天河:对你会有影响么?
说不好。白蝉看了下时间: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到沙发上睡一会儿吧。
祈天河点头,他确实累了,胳膊到现在都提不起力气。
白蝉把能躺平的沙发让出来,祈天河闭眼琢磨着今晚的磨难是拜谁所赐。
太过老实的睡姿让白蝉轻易看出祈天河还没有睡着:是那对姐弟中的一个。
祈天河并不惊讶,排除柳天明和白蝉,剩下的嫌疑人只剩三个。至于镇民,赠予必须出自真心,谁会无缘无故地想给人一刀,游客更像是为这里的人挡灾的,可能他们还巴不得自己能活久点。
绷带男呢?
白蝉:我认为他没有那种低端爱好。
祈天河:朱殊瑟看着也挺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