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早前的怀疑再次浮上心头,如果朱兆河真的是对方的弟弟,回去添油加醋告了一状,他被迁怒一点不奇怪。
长刀消失后,尾端的黑色不见了,白蝉拿起羽毛掂量了一下重量,说:羽毛交换,最危险的点在于它是脱离理智的。
通关过程中,朱殊瑟或是朱兆鱼不会正面为难祈天河,甚至不排除合作的可能。然而羽毛是相当霸道的,拿到红色羽毛的人只能给出自己内心深处最想送给对方的东西,根本由不得本人做主。
白蝉:明天我去抢上一根来玩玩。
祈天河挑眉:别人唯恐避之不及,你还要抢?
白蝉:凡事有利有弊,好比柳天明拿到红色羽毛,你认为他最想给你什么?
双方交情不算太深厚,礼物什么的更是不可能,祈天河目光一动:副本线索?
信鸟最会无中生有,白蝉说:那它到时候也只会送来线索……说起来轮也该轮到我们三个了。
现在没收到过羽毛的只剩他,柳天明和绷带男。
最好的配置是红色羽毛落在绷带男手上,对方送来的东西可以透露出不少信息,至少能判断是敌是友。
鹦鹉找回来了,麻烦也暂时解除,后半夜祈天河睡眠质量不错,天亮时被一声惊叫唤醒。
你,你……小武像是见鬼一样:你还活着?
惊讶让他甚至忽略了房子里多出一人。
祈天河状似什么也没听见,介绍说:这位是我朋友。
小武眼珠了转动一圈,连续‘哦’了两声,换上鞋子跑出去买早餐。
吃早饭时,小武忍不住问白蝉:你借住的人家同意你出来这么长时间?
原本有些意见,白蝉轻描淡写说道:双方进行友好交流后,达成了一致。
……祈天河咬油条的动作慢了半拍,总觉得这句话中蕴藏着相当丰富的信息。
吃得差不多,白蝉提议:出去转转?
祈天河:我想去书店。
书店日常人就不多,偶尔镇上的几个小孩过来买两本辅导书,就再也没有见过其他顾客。祈天河回忆昨天和镇长的交流,重点找了几本带有传说色彩的书,尤其是谈到山神的。
你看这里……祈天河把书往白蝉那边移动了些:山神救人的事情一百多年前也发生过一次,当时是有人在山里迷路,信鸟出现帮他引路,后来这人当上镇长,便把小镇的名字改为‘义镇’,鼓励年轻人乐善好施,常怀感激之心。
白蝉走到书店老板那里:这里镇长是推选出来的,还是后嗣继承?
镇子不大,也没有通向外界的公路,都快要与世隔绝,老板好笑说:不犯大错误的话,镇长的孩子成年后会接替他的位置。
白蝉和祈天河对视一眼,走出书店。
祈天河:看来信鸟和镇长家很早之前就有过一段渊源。
不过这段善缘显然在大旱的那几年发生了变化,要不镇长也不会提到信鸟面色就变了。
祈天河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其实我昨晚好像看到了活的信鸟,还在天空上飞了一圈。
白蝉想了想,说:再去看看。
信鸟周围是一片空地,几十米内都瞧不见任何建筑物,作为小镇的标志,信鸟的雕塑一动不动立在那里,歪着脑袋,眼睛里收纳了前方街道的缩影。
祈天河本来想上前一步,白蝉拉住他:你看上面的羽毛,不觉得太过干净了?
长年累月经受风吹雨打,时间久了,难免干燥泛黄,但信鸟的羽翼就像全新的一样。
祈天河生出一种不太妙的猜想……这东西会不会是活着的。
白蝉:你昨天是不是动了信鸟的羽毛?
祈天河点头,说起从下面翻出了镇民许愿的纸条。
白蝉伸手敷衍地揉搓了一下信鸟的毛,后退说:动物记恩也记仇。
不知是不是祈天河的错觉,被动了羽毛后,白蝉在信鸟眼中的倒影变大了,沉沉的光泽中带着仇视。
白蝉满意点头:稳了,黑色羽毛今天会落在我手上。
祈天河:可另一根未必会到柳天明或者冬日先生手里。
白蝉:无所谓,我和其他人无冤无仇,他们甚至不知道我是谁,不会有人想着白给一刀。
……
这就很扎心了。
镇长那里可供挖掘的信息不少,白蝉的意思是要再回去和他交流一下,祈天河也想跟着,被阻止了:不想继续睡沙发的话,回去找个人修窗户。
听他的意思晚上是不准备带上自己。
白蝉解释:信鸟来送东西时会有危险,我一个人应付少些变故。
祈天河不强求:那你自己小心点。
打扫床上的玻璃渣和修窗户,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黄昏时祈天河要出门,小武试图阻止,双方僵持不下。
直到小武考虑到昨晚那么大动静他都能逃脱羽毛的纠缠,被连续选中的机率不高,最终还是让开道。祈天河出门后蹲守在绷带男借住人家的附近,像个被抛弃的小狗一样,仰着头在路边看天。
一片羽毛由远及近飞来,今天没有火烧云,能清楚看见羽毛尾端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