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就觉得更不对了,这《业力因果经》和自己突然被放假来的太巧合,必然是有心人从中作梗。可是李渊祖孙三代的行踪他都知道,他们仨都在等待人间的结果。那就是镇子里的其他人了,他们出不去,闲的没事干,又不敢内斗,只能盯着近邻找茬。
杨广笑道:爹,您别猜了,是李隆基先挑头,他说他只是差点亡国,就遭受了无数厄运,而我真…还安然自在,形同世外隐居的高僧。他嫉妒的要发疯。窦惠又不知道想起那份旧仇,出言不逊,说要挑拨我们父子之情,武曌推波助澜,甘为犬马。
独孤伽罗挑眉道:嗯?事到如今你还看轻她们?这两个女人单独搞事情,就够折腾你的。她夺过书来翻了翻,脸上神情变幻:这上面说的倒有些道理。若说你没有业力,恐怕地藏菩萨都要找来骂你。又有贡高我慢,目中无人的脾气,让你天天诵经礼拜修行,也没见你用心。那些虔诚谨慎的信众,魂魄上都有点淡淡的亮光,你嘛也有些亮,但那只是皮肤洁白有光泽显得亮。
独孤伽罗沉吟了一会:这固然是她们消遣你的东西,却未必是伪经,也未必害你。
这本书遣词造句都很优秀,三分之二的内容都有出处,从‘礼佛一拜灭罪河沙’到‘真诚心忏悔不可思议’‘造业障道’都有别的经书作为佐证,以及地藏菩萨公开讲课时也说过,人如果能忏悔改过,对修行很有益处。
但这书里还说了几种辅助忏悔的方式,第一个就是下地狱,人一受苦就知道错了。
第二个则是自己斟酌,把加诸于别人身上的痛苦、伤害他人的方式在自己身上施展一下,有了感同身受的痛苦,才能理解自己有多混蛋。
第三个是天竺式苦行,人间饮苦食毒,需要用苦行的方式来断绝欲望,帮助自己厌离人间。
这些内容以前没见过。这书要是让梁武帝看见了,他当时就能戳自己一刀。
杨坚:来路不明的东西,不论写的什么,都不可信。这明摆着不是李世民和李治的笔迹。
那倒未必。独孤伽罗沉吟了一会:儿子,你觉得自己做错了么?
杨广严肃起来,他虽然没信这通篇鬼话,可是母亲她相信了!她还有点跃跃欲试!!我的确好大喜功,不惜民力,这一点我知道。
除此之外呢?阎君现在忙,没想起你。等到将来再来个明君,给他们几十年清闲太平日子,就能清算到你了。别觉得寿命无尽,就浪费时间。这么多年,你有什么修行成就?
父亲,这本书的目的就是让我吃苦。想让我挨打受累,和他一样沦为役夫。
或许是。你何曾见过不用吃苦受累,就能做成的事?学习骑射把屁股都磨破了,写字写的手腕酸疼,读书日以继夜没有多长时间游戏,你当年不仅聪慧善良,还异常勤恳,从不松懈。视歌舞酒宴如毒蛇猛兽。
杨广无语了,当时只是投其所好,从小就在和杨勇争宠啊。总是在关注对面唐朝的皇帝,还有唐朝的新闻。还有她们在哪儿摆弄整理又多又胖的陪葬侍女俑,真的好胖啊!那大肥脸!
唐朝的陪葬俑比兵马俑小巧的多,不当妆容艳丽,身上的衣裙彩绘艳丽多姿,有些还穿了可爱的小衣服。商队俑里有许多骆驼,力士俑穿明光铠龇牙瞪眼,使臣朝贡一套连人带马几百个俑,胖丫头跳舞的伎乐俑,胖夫人骑肥马的俑人。多姿多彩,倒是繁盛。闲着没事干的皇帝们换着花样的把这些东西拿出来摆在桌子上欣赏,杨广也去看看。
皇帝们还感慨:只有我们能把玩这些精致的小东西。
这要是能活过来多好,小小的,又可爱。
他还参加了很多文化娱乐活动。。。
刘彻简单说了一下,杨广现在蹴鞠、锤丸都玩得很好,双陆棋的段位挺高,唱歌写诗,萧观音经常出去给他买酒,对面跳舞时也会邀请他去看,他每次都欣然前往。还有什么问题?
独孤伽罗彬彬有礼的起身:我明白了,多谢镇长。
刘彻忽然有些怅然,看了看自己和石渠阁(藏书馆)一样饱满寂静的屋子,又眺望隔壁,汉高祖趁乱出去了。旧臣已经疏远旧不联络,只和卫青每年见见面。原本想要卸任,换到判官,看看人或许很有趣,可是杨广、长孙无病和武曌都想要镇长的位置,这么一来,又不愿意让他们得意。
回去再叫来萧观音:你常去给他买酒?
是。他心里不甘,我
你总是推波助澜。
萧观音从容道:我只是随波逐流。抽刀断水水更流,他看起来乐观向上,心里很不快活。他求我去估酒,妾如何拒绝呢?
甚至不需要这本伪经。李隆基坐在高高的土堆上,看出来杨坚现在就很想把儿子揍一顿!不由得暗自欢喜,让你过来看热闹,还对我冷嘲热讽。高祖太宗骂我,我无话可说,你一个昏君也来笑我?真把前尘往事一笔勾啊。
杨坚夫妻为儿子计划的很好,虽然有点困难,但这的确是绝地求生的唯一一条路,想要脱罪哪那么容易呢?
杨广其实很努力,只是没有成效。
但这在杨坚看来,就等同于没努力。
杨坚慢慢观察了唐朝每一个皇帝,他们都在和自己的妻或子意兴阑珊的对坐无语,或是和自己的兄弟腻在一起,好像都是什么都不知道。这点伪装掩饰的功夫不算什么。又看到武曌,最可疑的这妇人今日没化妆,却不掩风韵,她正在屋里写着什么东西,李治睡在旁边的地上。
他敲了敲窗子,在她转身的一瞬间看到了‘忏悔文’、‘冯小宝’、‘明堂’几个字,似乎在忏悔自己当年把男宠剃度出家的问题。字体和那本书不一样,但是谁能只会一种字体?
独孤请你过去一叙。
武曌好像下意识的掩住这篇文:请她稍等一会,待我写完烧化了这篇祭文就去。
杨坚点点头,缓步离开,院子里有烧过东西的痕迹。
‘李治’听脚步声走远,低声问:走了?
武曌依偎过去,看着穿着男装盖着被的太穆皇后,不禁微笑:嗯。你放心,他看见了。
真正的李治躲在柜子后面,一脸无语:这有意思吗?这个计划简单的令人无语,甚至不能称为谋划。这要不是亲祖母和容易飞扑过来的妻子,他都得鄙夷的小声说一句愚夫愚妇。
窦惠:你别吭声!
李治捧着脸叹气,我真不该到这儿来,应该去和妹妹玩。
武曌看了看自己忏悔的事项:冯小宝火烧明堂之后我应该立刻杀了他,失策失策。
过一会,隋杨一家四口看着武曌悄悄的拿了一张纸走到院中烧化,用木棍拨灰,确保烧的干干净净,舒展的吐了一口气,拍了拍手,好像一下子就轻松了。又回屋去梳妆打扮,出来之后拎着小锄头往竹林而去。
一副要挖竹笋的样子。
独孤伽罗也跟了过去。
李世民突然探头,严肃的盯着她:独孤皇后,你和媚娘关系好吗?
独孤伽罗一惊:不熟……我去砍根竹子,给儿子竹笋炒肉。
那就好。媚娘最近行踪诡秘,还很警觉。奇怪,若不是你,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