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了须臾:你的事。
这次轮到对方不作声。
埃莉诺懊恼失言,若无其事地添了半句:比如在枫丹尼时,你为什么能立即断定爱莲娜的死因?
您也知道,十九岁那年我在克莱芒受了重伤。乔治的停顿有些长,她疑心是他刻意等她主动接话,但她没有。他便自顾自说下去:我虽然侥幸活下来,却无法立即重新回到锦标赛场,一时无处可归……
您不回荷尔施泰因?或向威海姆侯爵求助?
乔治轻轻笑了:父亲弃我于不顾后,我就没回过那个家。至于威海姆侯爵……威海姆一族的长子格里高利与我有些芥蒂,我不愿意向他示弱,就四处漂泊,最后在提洛尔落脚。那时城中住着一个古怪的老头,他自称是帝国来的医者,总想方设法从码头黑市、从处刑场还有贫民窟弄来尸体或是半死不活的人研究。
他忽然收声:这不适合作为睡前话题。
不,我很感兴趣。
这老头需要点灯、动刀乃至寻找材料的助手,但几乎没人愿意为了谋生犯忌讳。乔治将其中的无奈与屈辱都轻描淡写带过,那里酬金高昂,我又需要医者护理伤处……简而言之,我在提洛尔待了半年,关于人体的知识也由此而来。
我并不知道你之前过得这么辛苦。
又有多少人能轻松过活?乔治漫不经心地反问一句,转而说道,但我并不以此为耻,我甚至还必须感谢那位医者。
埃莉诺的声音低下去:你能这么想很好……
只有雨声风声的夜渐渐深了,乔治等了片刻,才出言确认:夫人?
没有应答。
又过了很久,雨滴簌簌的细语中才响起低语。三音节的名字以叹息般的方式逐节吐出,温存而忧郁:埃莉诺……
※
锁芯转动,埃莉诺站在窗前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