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即将转暖,石柱另一侧的紫藤再过几日就会绽开幼嫩的花苞,汇作一片倾泻的紫瀑布。柔藤间漏进斑驳日光,埃莉诺的视线追着光点来回,一时难以分辨刚才的盛怒究竟是作态还是真意。那样激烈的反应是必要的,但时至今日,她依然无法容忍旁人侮辱母亲。
埃莉诺?难辨性别的嗓音在她耳边轻喃。
你来干什么?我让你在事件结束前离我远些。
放心,我不会留下痕迹的,阿默斯轻笑,半真半假地嗔怪,绝情的女人,白费我想念你的一番好意。
埃莉诺没搭理他:那边怎么样?
如你所料,不,如我们所料。但--阿默斯恶意拉长了音调。
埃莉诺终于被逼得回头,冷淡地一抬眉毛:但?
出现了一个有趣的变故。
不等埃莉诺追问,阿默斯的身形已然隐去,只有语声还在耳畔盘桓不去: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草叶窸窣声靠近,埃莉诺警觉地回头。
来人撩起藤蔓,礼貌地站在原地没动:埃莉诺女士。
乔治爵士,真是巧遇。
不,骑士的双眸在绿影映衬下显得愈发黑,我是特意来找您的。
埃莉诺没答话,以眼神追问。
对方却巧妙地转了话题,说着走近一步,绿帘在他身后轻颤着落下:刚才大学士的发言实在称不上谨慎。
但十分有效。埃莉诺顺着话头应,等待着乔治首先亮出意图。
看起来您已经冷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