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挽香看了她好一会,慢慢挨下去,靠在她露在被子外头的手臂上,脸蛋贴着苏哲的手腕,轻轻道:阿哲,我很高兴。
次日,薛挽香从醒来便开始盼着昨日约好的时辰,可一直到了申末酉初,范明光都没出现。
薛挽香急得在房里坐立不安,几次打开房门张望,好在她第九次盯着屋外时,木质楼梯的另一头,终于出现了范老先生的身影。
老先生。薛挽香几步上前,在楼梯口迎着他。
范明光点点头,这回背了药箱子。
丫头等久了吧。有一味药,走了好几个铺子都没找着,最后在个老药农手里收着了。范明光说着放下药箱子,走到床榻边,看了一眼,先不忙诊脉,倒是往一旁木架子上的铜盆里掬着水洗了一把手,才将三指搭到苏哲的脉门上。
半晌收回手,他平心静气的看着薛挽香:薛丫头,昨日有一事,老夫未及言明。
老先生请说。薛挽香知道必是和苏哲的伤势有关,忙恭恭敬敬的等他开口。
范明光斟酌片刻,略皱着眉道:你这小情儿……
范老先生!!薛挽香跺脚了,脸上的绯绯之色也不知是害羞还是生气:我与阿哲是朋友!
范明光呵呵一笑,却又收了声,带着一点叹息,道:苏哲是吧,她这个症状,若是在服了凝香丸的头一两日,用我这里的一个方子,自然就解开了。可是拖了这么久,恐怕还需要一个上好的药引,才能冲开她体内的药性。
什么药引?在哪里可以寻到?求老先生指引!薛挽香立在方桌边,几句话说得飞快。
范明光取过桌上药箱,拧开小铜扣,里边分为三层,里边林林总总的放着各种药材、针灸物什,却无笔墨。他从最上边一层取出几包用油纸包着的药,放在桌面上,再从最底层取出一只小瓷瓶。
需要新鲜的血,人血,润开这瓷瓶里的药。
薛挽香楞了一下,随即伸出了手掌:用我的血就好。
范明光看她挽起衣袖,皙白的手臂透着年轻健康的光泽。你可知道这需要多少血?老夫告诉你,润开这瓶药,要用一海碗的血。而且每日两副药,每一次,都需要一碗。他沉着眉问:你当真想好了?
薛挽香的脸色苍白了几分,可她还是毫不迟疑的点头,眼眸中露出恳求的神色:但求老先生救她。
范明光从药箱里取出一柄精致的小银刀,拖住她的手腕,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薛挽香到底有些害怕,抿着唇撇开视线,恰巧目光落在了床榻上,看着沉睡的苏哲,她在害怕中又有点儿说不清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