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咧嘴,虚弱地笑笑,随后,被抬上了救护车。
时瑾转身:笙笙。
不待姜九笙开口。
还是方才那个护士,急着跑过来:时医生,有个患者被货车上的钢筋刺穿了胸腔,心脏破裂,移动不了,要立马动手术。
时瑾没有迟疑,回了头:隔离现场,准备手术。
护士试探地询问了一声:您主刀吗?户外手术的难度太大,而且又在车祸车辆旁进行,危险系数极高。
时瑾点了点头:嗯,我主刀。
我这就去准备。护士边跑边大喊麻醉医生。
时医生。
是姜九笙,喊了他一声。
这个时候,他不止是她的时美人了,也是很多人的时医生。
时瑾凝眸,看着她,戴了口罩,一双眼里融了星光与大海,明亮又深邃:地上都是汽油,笙笙,你站远点,不要靠近。
连环车祸的现场,满地都是汽油,一旦遇到明火,就是大面积的爆炸。他知道很危险,叫她不要靠近,可自己却不走出来。
姜九笙想叫他不要去,想拉着他躲到安全的地方,只是,看到他手上的无菌手套,看到他脖子上的听诊器,看到橙色衣服的消防员,看到奔赴在最前面的警察和医护人员,看到血泊里的病人与哭得撕心裂肺的家属,她开不了口。
她浅浅地笑:你去吧,我会这里等你。
时瑾上前,抱了抱她:等我。
然后,他松手,转身走进了隔离区域,有人递给他一件蓝色的无菌手术衣,他穿上后,拿起了手术刀。
远远地,姜九笙看着人来人往里,时瑾的身影,他跪在地上,给那个心脏破裂的病人做手术,这一跪,就是整整三个小时。
这三个小时里,有记者和路人过来与她说话,或者索要签名,她都一一拂了,说在等人。
不知谁欣喜若狂地喊了一句:救回来了。
救回来了,救回来了呢。
姜九笙笑了,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亮晶晶的,像闪着星星的光,她的时美人啊,是个盖世英雄,和那些警察一样,和那些消防员一样,和天底下那些平凡却又伟大的人一样。
深夜了,天很黑,月亮很圆,路灯很亮。
时瑾走回姜九笙身边。
她还穿着红色的晚礼服,头发被风吹得微乱,站在最不起眼的路边,脚下的高跟鞋抵得后脚跟有点痛,她却没什么感觉,满心满眼都是眼前人: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