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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只听一句风似地,不了。,像一句不可闻的叹息,差一点儿被淹没在这雨声中。若不是这里只有他们俩人,他怕是以为自己要听错了。
上一件礼服是照着皇后的品阶做的,从去年年中就开始赶工,直到新年才将将完成,叫这位一个不高兴拿去烧了。
这才短短几天,又变了心意。
只是他这个位子,只管照主子的吩咐去做,其余的,也轮不到他置喙。
冬日的夜并不长,等第一缕晨光洒向大地的时候,司马绍已经端坐在朝堂之上,听着底下官员们你来我往地开启新一年的唇枪舌战。
王桓用了药,难得睡个踏实觉,足足睡到辰时才起身。
睁开眼睛望着这一方纱帐顶,沉沉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司马绍到底还要关她多久才满意,总不能真关她一辈子吧。
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没有立刻从床上起来。短短几天,她已经完全领会到了赖床的乐趣,左右她关在这偏殿里什么也做不成,早起无益。
她顺手就去摸昨晚放在枕头下面的金丝线,脑袋里还在琢磨着小宫女的话,一时之间有点想不通,又或者说,她想到的结论太过荒谬,甚至不能说服她自己。
只是她伸手过去竟然什么也没摸到,她明明记得昨晚是放在这个位置。她又伸手朝着周围几个方向摸去,半点儿没有丝线的踪迹。
她立马翻身坐起来,将枕头拿起,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把床上翻了个遍,也未曾找到那枚丢失的红纱布片。
难道是昨日的小宫女又拿了回去?
这个念头刚刚起来就被她完全地否决了,式乾殿里服侍的,哪有胆子这么大的,敢明目张胆地拿她东西。
虽说她现在被司马绍关在此处,但明眼人包括王桓在内都知道,他只是限制了她的活动范围,并没有一分要苛待她的心思,这里个个都是人精,这些天对着她都是恭敬有余,不敢怠慢。
能在这式乾殿里行走,还敢拿她东西的,除了那一位,还有何人。
王桓思及此,脸色变得有些古怪,没一会儿有不自主地笑了出来,把头蒙进被子里,脑子里还在琢磨着这事儿。
她几乎可以肯定,司马绍一定是趁她睡觉的时候偷偷来过了,可她怎么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来不及去想清楚这些,王桓的心一下子活跃起来,冒出一个个泡泡,充斥着安心与踏实。
若是在此之前她还没什么把握,有了这金丝线的证据,王桓像是一头看见猎物弱点的狮子,恨不得一下子扑上去,将猎物吞个干净。
故意冷战是吗?
王桓撇了下嘴角,看我不好好教育教育不听话的情郎。
有恃无恐的人总是被偏爱的。
王桓也是如此。
所以中午小宫女照常端着饭过来时,王桓一脸不肯屈服地模样,沉声道:我要见陛下,见不到他,我就不吃东西。
我要绝食!
她把这几个大字刻在脑门上,将几个照顾她的小宫女吓得够呛,赶紧就将消息报到了长福跟前。
只是司马绍此时正在和崔宁,庾子洲几个臣子商议政事。若非要紧事,谁也不敢进去打扰。
长福站在门口有些犹豫。
将军在陛下心里的位子他作为身边人自然看得清,但他们这位陛下将政事向来是排在第一位的,长福心里一下子也有了踌躇,没立马报进去。
反正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几位大人也是要回去吃饭的嘛,再等等看。
这一等,就等到了日落时分。
一拨拨人进去出来,愣是没让长福找到一个空,眼看着王桓要连晚饭都吃不上了,长福还是硬着头皮进去,趁着给司马绍换茶水,俯身在他耳边一五一十地交代了王桓的事情。
闻言,司马绍只是轻轻蹙了蹙眉头,继续和眼前的臣子说着话,没有半点反应。
长福悄无声息地出来,看着还等在门口的小宫女,正在殿外踱步,着急地不行,看长福出来,赶紧迎上去,大监,陛下如何说?
长福这一回也有些看不明白,陛下什么也没说,你先回去吧,晚些时候等诸位大人走了,我再去问问。
唉,好吧,我再回去劝劝小娘子。
小宫女唉声叹气地走了,长福照例侯在式乾殿外。
一守,就到了月上中天的时候。
等殿内的人都走空了,长福才进去收拾东西,还没来得及开口去问,就听见司马绍冷声道:明日自去领十个手板。
长福心里一凉,还没琢磨明白这十个手板到底是因为没及时报王桓的消息,还是贸然开口打断了司马绍商讨政事。
唉,今日真是左右都逃不了一番责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