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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是林宣死后,他靠在病房外的椅子上,撑着脑袋睡了一会儿。
那个时候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找不出不对的那个人。
从这个角度上看,可以推断出照片是偷拍的,谢林闭着眼睛回想当时的场景。
病房前打电话面容愁苦的男人、查房的医生、周围有人在低声交谈、推着药剂往前走的护士、喋喋不休的方明华、还有突如其来,如跗骨之蛆的偷窥感。
第53章 他要的,谢林给不了,一如当年初见。
这种感受,从十年前他就再没感觉过,如今再次出现,便预示着一件事——祂从未消失,而谢林永远避不开。
谢林揉了揉眉心,只要这个世界上还存在欲念,任何人都会在利益的诱惑下,成为它的人,包括自己,这也是这个组织生生不息的原因。
但是这一次,谢林能明显感觉到,祂失控了,陆深和林宣的舍命挣扎,就是最好的证明。
谢林将照片放进口袋,施施然走出办公室,到了门口处才回头,道:报警吧。
院长愣了愣,随后立即点头,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也没开口,只是回想那人站在门口回头时,嘴角似勾着一抹笑。
院长恍恍惚惚地想,老板好像变了,因着那抹笑容比往日要真切温柔。
谢林一步步走向天台,数着台阶,整个空间只有嗒嗒的脚步声和轻微的呼吸声,步伐不紧不慢,像是在谱一曲优雅的曲子。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谢林看到天台上少年撑着栏杆,俯瞰大地,柔软的发丝随风轻颤,最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却扛着一肩阳光。
谢林没有再上前,隔着约三米的距离,他弯了弯唇,道:温阑,好久不见。
少年回头,两颊的酒窝已显了出来,他说:不久,也就三年。
谢林:是啊,三年,你一点也没变。
温阑抬头望了望高远的苍穹,低头笑了笑:不,我变了。变得有一点理解你的处境了。
谢林不置可否,道:三年前,你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并问了我一个问题,你还记得那个问题是什么吗?
温阑:当然记得。
未成年罪犯不该得到惩罚吗?这是他当年问谢林的问题。
谢林上前一步:所以,严亦铭也是其中之一吗?
温阑神色不变,笑容像烙在了脸上:你是想叫我回头是岸吗?
谢林:如果你想的话,我会帮你。
温阑:帮我?是帮我杀人吗?
他说杀人的时候,表情是那么无辜又天真,谁能想到,这个有着天使面庞的人,其实是一个恶魔呢?
谢林抬手指了指最自己的心口处,说:我看到,你的内心很煎熬,所以你才会找我,才会把那张照片寄给我,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温阑盯着谢林看了半晌,道:现在,你的回答改变了吗?
三年了,谢林说的天理昭昭并没有出现,罪人逍遥法外,活得快乐,受害人日日活在回忆的煎熬中。
谢林:当初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温阑:如果我告诉你所有,你又能做什么?
谢林沉默了一会儿,是啊,他又能做什么呢?他能做的只有再报一次警,或者是让严亦铭他们混不下去。
这对于当事人的温阑来说,真的不值一提,他也不会接受这样无意义的所谓报仇。
他要的,谢林给不了,一如当初,医生只能回答那一句天理昭昭。
但是,十六年前的案子,早就已经过了翻案的时间,当初都没有结果,那现在又怎么可能有什么结果?
谢林:至少,他们不会快活这么久。
温阑将目光转向地上的影子,缓缓开口:谢林,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咨询过一次心理问题的病人,而作为心理医生的你,并没有做这些的责任。
谢总裁,谢医生,谢顾问,这么多的身份,你到底在愧疚些什么?
谢林愣了愣,道:你的身上,有玫瑰花吗?
温阑笑了笑,向谢林伸出了左手,掌心向上张开,一朵如水一般的玫瑰印记,他说:你说的是这个吗?
谢林看着这枚印记,皱眉,这个印记和左连那个一模一样。
他的标记,为什么会在掌心呢?这么多年来,谢林见过很多有这个印记的人,但在掌心的,就只见过这一个。
谢林看着温阑,眼神却是温柔的,他说:你果然是祂的人,不过……你似乎很随心。
温阑嗤笑了一声,道:别人都以为你活的有多得意、多成功,可是,你觉得自己活的好吗?
谢林淡淡道:人总是贪心不足的,我贪心,所以不满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