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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公当即反驳,连慕乃当届科举考生,刚考了太原府乡试,为了科举之公,毅然决然赴试重考,是为了此次科举,哪坏规矩了?
要这么论,岂不是说坏规矩的是万岁爷,毕竟史上没这么重考的。
而且这先河也不是这么好开的,前无古人,后面有没有来者还说不上,毕竟不是谁都有这样重考的资格,并且还全票甲等以上通过,谁能效仿!
这样的好文章,若不放在贡院,才是有辱科举,对读书人不公!
提出质疑的是那个礼部皇族宗亲出身的老头,性子本就顽固,被批驳得面红耳赤,嗫嗫嚅嚅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道不许,就是不同意。
范公问为何不许,怎不同意,还有什么缘由。
那顽固老头,来来回回说不是这么论的,这就是坏规矩,总之说什么也不能这么干。
就这两个问题,来来回回吵,反复地吵。
评卷结果一日不出,他们就得待在衙门里头,直到评出结果上奏。
这两个老头反反复复地吵,其余四人劝也劝不听,只能陪着一起,吃喝拉撒都在礼部衙门过,累了就歇在衙门里,精神了就听他们吵,生生折腾了几日,把所有人折腾得够呛。
秦祭酒回来时候,形容十分邋遢,就是这个原因。
眼看拖了几日没有结果,范公气急了,那老头也气极了,说话火气越来越大,两个老头当下扭打成一团,一个揪头发,一个揪胡子,其余四个人拉都拉不开。
最后,以顽固老头负伤而终,这老头儿吵架吵不过,打架也打不过范公,被抬出衙门时候,实在气不过,当下让人抬去见皇帝评理。
皇帝听了来龙去脉,各打一大板,发回口谕,只评甲等,没有优甲等之说,文章准入贡院,一锤定音。
当时,围观的朝臣还以为吵的是让不让连慕过,没想到竟是连慕的文章太优异,导致两个老头打了起来。
至此,连慕在朝臣之中也名声大噪起来,不怪薛平也想结交,实在是名气太大了。
所以此刻听到范公说自己七老八十,怕熬不住,秦祭酒再好涵养,也忍不住在心中腹诽,就范公这样的能把所有人熬走,他还生龙活虎的呢。
没得法子,范公找人找不到,赖着不走,秦祭酒也只能捏着鼻子陪着,说什么听什么。
终于,范公出够气了,牢骚发够了,茶水也喝够了,觉得再待下去也没啥意思,起身准备告辞。
秦祭酒暗藏喜意,起身比着请的手势,道:范公走好,得空再来。
范公轻飘飘看了他一眼:老朽门生还未找到,当然得再来,三日后,老朽再来一趟,若还未找到……
他哼了一声,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秦祭酒好脾气地笑笑,道:学生怎敢劳您大驾?还是由学生找您,等连小友有了消息,学生定让人第一时间通知您,如何?
范公不置可否,撸着他那撮参差不齐的胡子,慢悠悠往外走。
第685章 解元公来访
就在这时,有书童匆匆而来,刚走进门,看到范公,愣了一下,低头避让到一旁。
待范公走过去,那书童才对里面的秦祭酒道:秦先生,解元公来访。
刚说完,书童只觉眼前一花,面前多了个人。
范公跨过门槛的半只脚,立即缩了回来,快步走到书童面前,身手灵活得不像话。
他忍着激动,瞪着眼睛盯着书童问道:你说的,可是连慕来了?
秦祭酒不由也走过来,等着回答。
书童紧张起来,磕巴了一下:是……,是连慕连解元。
范公大喜过望,激动地道:哈哈,老朽的门生,与老朽不约而同啊。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师生有缘啊,他刚要找,人就来了,这门生,没跑了!
秦祭酒心中暗松一口气,连小友来得可真是及时啊。
他对着书童道:快快请人进来。
是。书童得令,一溜烟跑出去。
他目送书童离去,随后含笑转头看向范公,顿时愣住了。
刚刚还激动的范公,在两句话之间,人已经重新坐了回去。
此时正端坐着,手撸着胡须,目光悠远,面上表情淡淡,丝毫看不出一丝兴奋激动之色,配上全白的须发,颇有几分高深的老太公之相,与先头训人时判若两人。
秦祭酒愣了愣,顿时明白了什么,有些无言,想了想,又不禁摇头失笑。
这范公对连小友,很讲究师长的门面啊,人现在这模样,才真正像一个历经三朝、历经无数风雨的官场大员。
他拱手道:连小友已至,学生祝范公得偿所愿。
嗯。范公神态自得,淡声应了一字,十分能端得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