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这些,范公撸着胡须,眼中满是赞赏,十分满意。
这才配做他的门生啊,宠辱不惊,淡泊名利。
要知道那篇《公论》在仕林文人之中,引发了极大的轰动,不少人都想结交连慕,其中不乏达官显贵、富贾大亨,还有许多慕名而来的学子大儒,现下还有不少在国子监外,真是络绎不绝。
这也是范公如此着急,端坐不住要来找人的原因。
他怕人被眼前的诱惑迷了心智,等不及想来点个几句,当然,也怕这好好的门生,被别人抢了去。
不过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他的门生压根没有结交这些人的心思,而是前一日出榜,后一日便回家尽孝去了。
很好,深得他心。
以前,他想收连慕做门生有很大的私心在,爱才心起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便是想为范家,为他的曾孙着想。
可如今,连慕的才华比他想象中更甚,还有一颗为天下黎明百姓的心,让他爱才如渴,如发现了明珠一般,真真正正想将人收入门下好好教导,扶人走上名臣之路,为黎民百姓谋福祉。
范公,您看,若不然您先……秦祭酒看人听进去了,想得出神,不由趁热打铁,想把人请走。
范公登时收起面上的笑,转头怒气冲冲打断道:看什么看,那便是不行了?
他实在是气啊,他不过耽搁了一日,国子监这么多人,个个年纪轻轻的,从十来岁到几十岁的人都有,脑子竟都不好使,他的门生归家前,就没一人想起来问家住何方,实在太不中用了。
一个二个就罢了,国子监央央学子先生,连带秦祭酒在内,没一个带脑子的,这么重要的事都能忘?
第684章 文人打架,抓头揪须
范公怒火一起,又开始训起来,从此事训起,以小见大,将整个国子监的人都带进去,训斥秦祭酒就是这般教学生的,教得学生个个都不着调,还天下这天下第一学府,小事都如此疏忽,今后如何为万岁爷、为朝廷、为黎民百姓效力?
实在痛心疾首!
秦祭酒摸摸鼻子,只能闷头听训,不敢辩驳。
堂堂一个大儒,国子监的祭酒,在范公面前,如个新入学子一般,被训得一声不吭。
好半晌,范公训了一通后,感觉通体舒泰,心中那口气是出够了。
他撸着胡须,气定神闲地坐着,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却又愁上了。
如今上哪找他的门生去啊?
他的门生可不好找啊,有前例可循,在考中太原府解元当日,消失得无影无踪,当地都没人找得到,才引发了这场猜忌舞弊的风波,最后靠贴官府告示才把人召出来。
现下,总不能再官府贴告示寻人吧?
若现下寻不到,等明年会试再出现,黄花菜都凉了!
范公在一旁长吁短叹,感叹他这把老骨头,都七老八十了,不知还等不等得到,有喝拜师茶的那么一天。
秦祭酒舒了一口气,听到此言,心中腹诽范公训人龙精虎猛,打架一马当先,照这势头,活到两百岁都没问题。
说到打架,想起那日,秦祭酒心有余悸,文人打架,抓头揪须,斯文扫地,形容狼狈啊。
事情要从那日说起,万岁爷将连慕重考卷子下发后,原先挨个打招呼让评卷官严审的范公,看得狂喜,说这篇文章比历届状元的文章,水平高出不知多少,提议甲等已不足评这篇文章,定要优甲等,意是比甲等还更上一层之意。
不仅如此,还要把原卷子收录在京中贡院,待明年会试后,与状元的文章一道刻碑,以供后人瞻仰。
这两条都破了例,自本朝起始到如今,从未有过优甲等这样的卷评。
而且,除了状元外,更没有将他人文章破格收入贡院的先例,便是许多大儒名士的名篇,也不得而入,不是状元的应试文章,不可入贡院,这是规矩,是几百年摸索出来,为了杜绝有人钻空子而流传下来的规矩。
入贡院,即意味着代代相传;代代相传,即意味着千古流芳。
以前的朝代,那些被选入贡院的文章刻成的碑文,经历岁月、经历战乱,又经历改朝换代,现如今还有许多在各贡院里收藏,流传至今。
这两条都打破了常规,尤其第二条,不得了啊。
于是一人说没有前例可循,恐怕不妥。
范公驳,这文章是不是比以前的状元文章要优?立意格局,都不在一个层次,这么处理已经很委屈了。
另一人提出强烈质疑,说这坏了规矩开了先河,恐怕往后都有人效仿,十分不妥。
若这么破例,他们就是罪人,往后都没资格办科举,没资格为天下读书人主持公道了,枉为人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