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呜呼!九哥,你的铁蹄马又赢了!
詹少辞全场都紧张得屏气凝神,双眼一眨不眨盯着赛场上的局势,直到铁蹄马越过终点,他欢喜地腾空跃起。
看来日后大燕军营的战马,都要换成铁蹄马了,九哥,看在咱们二人的交情上,来年春天,你可要给我的神机营送来第一批战马。
詹少辞生怕大皇子同他争抢,又笑嘻嘻对大皇子道:大哥,你的羽林军今年刚换过陇西的大宛马,就不要同我争了。
大皇子僵硬着嘴角勉强上扬,眼底却毫无笑意,干巴巴笑道:大哥当然不会用你抢。
说完后,他又看向太子,眸光微冷,意有所指道:恭喜九弟,今日之后,北凉马场一举成名天下知。
詹灼邺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在茶盖上,慢条斯理拂弄茶面上的碧叶,语气淡淡:大哥道喜的有些早了,还有一场呢。
大皇子心里咯噔一声,心想太子这话未免太过狂妄了。以中品铁蹄马胜过上品大宛马已是侥幸,他莫非还当陇西马场养出的大宛马都是一群不中用的笨驴,还跑不过下品铁蹄马。
然而他的想法很快就被打了脸。
当第三场比赛结束后,靖西侯猛然站起身,他怒目而视向太子,高声嚷嚷起来:
这其中必然有诈!
明黄色幄帐下,耀灵帝龙眉低垂,威严的声音透着不悦:王爱卿此言,是何意思啊?
靖西侯忙跪地叩首,语气极为笃定:启禀陛下,三次比试,臣不可能一次都赢不了,这其中必有诈。
此言一出,在场观赛的官员纷纷反应过来,开始悄声嘀咕:
是啊,就算太子运气好,前两次碰巧用高一品的马对上靖西侯低一品的马,那最后一局剩下的赛马肯是下品,必然是赢不了啊!
莫非太子在比试时偷偷换了赛马。
众人心生狐疑之际,十皇子大剌剌道:这有什么可奇怪,如若每次都是一样品阶的赛马两两对决,大宛马又不如铁蹄马跑得快,肯定会连输三场啊!
这绝无可能!靖西侯想都没想就否决了。
十皇子也较上了真,一个劲地追问靖西侯为何不能?
靖西侯却是乌青着脸说不出来,毕竟他在暗中偷换赛马之事摆不到台面上,不过靖西侯唯一笃定的是:太子定也像他一样做手脚,把所有赛马都换成上品。
既然靖西侯质疑孤做假,不妨再明赛一次。
詹灼邺端坐在太师椅上,一袭绛紫色暗纹番西花刻丝蟒袍沐浴在阳光下,闪动着熠熠流光,他十指相交,姿态温文尔雅,唇角笑意深沉:
靖西侯这一次,可要睁大眼睛瞧好了。
看着太子俊美的笑脸,靖西侯心底忽然涌起一抹浓浓的不安。
在陇西,他曾是一呼百应,人人敬畏的土龙王,然而面对真龙储君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威仪时,他这尊土龙王好似被打回原形,变成了一只灰头土脸的土泥鳅。
靖西侯眼角微抽,咬着后槽牙冷声道:多谢太子提点,本侯必然会睁大眼看着。
哼,他倒是要瞧瞧,在众目睽睽之下,太子还能再搞出什么鬼把戏。
天色渐晚,礼部几位官员与太子和靖西侯协商了一会儿,干脆让六匹赛马一起上场,前三甲中占两位者便算是获胜。
如此以来,这场比试就成了一锤子买卖。
当六名骑兵牵着各自的骏马入栏时,观赛人群发出一阵骚动,有眼尖的人指向玄月骑兵牵着的三匹铁蹄马喊道:
你们瞧,这三匹铁蹄马脖子上,栓的都是铜铃!
少顷后,一位礼部官员屁颠屁颠跑到太子面前,拱手提醒:太子殿下,您手下的骑兵是不是搞错了?这栏中的三匹赛马都是下品啊!
礼部官员的问话,引来不少人侧目。
只见太子不以为然笑了笑,气定神闲道:并未搞错,方才上场比试的正是这三匹马。
周围响起一片哗然,众人显然都不相信太子的话。
要知大宛马最出名的便是它的速度,靖西侯今日带来参赛的大宛马从外观看上胸膛宽,屁股齐,鼻孔硕大,品相极佳,一看就知是疾驰如风的极品良驹。
下品铁蹄马,怎么可能跑得赢上品大宛马。
太子的这番说辞,让靖西侯愈发肯定他定然在先前的比试上调换赛马。
这样就算是输了,太子亦可归罪于铁蹄马的品阶不够,好歹保住脸面。
靖西侯露出看破不说破的得意之色,他似笑非笑道:郑大人,想必是太子殿下对铁蹄马胸有成竹,才要故意要让着本侯。
郑大人眼珠子转了转,琢磨过来这是靖西侯在给太子台阶下,于是点头哈腰地退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