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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太子身畔的侍女刚想凑上前服侍,却被太子冷冷睥下的眸光吓得定在原地,不敢再进一步。
姜玉竹忽然想起什么,她抬眸看向场中混乱的宾客们,瞧见萧时晏所在的位子上空着,心中不由一松。
转睫间,一股浓郁的胭脂气扑面而来,姜玉竹觉得肩头一沉,只见刚刚被太子拒绝的侍女跪在她身侧,主动将白花花的手臂搭在她肩上,倾斜着软弱无骨的身子依附上来,水眸湿润,楚楚可怜道:
少傅,让奴服侍您用黑鱼子罢。
姜玉竹一时惊愣在原地,呆若木鸡。
第18章 不能挑食
詹灼邺低垂眼睫,将小少傅坐拥美人的痴傻模样看在眼里,眸光微深。
就在侍女纤纤素手从姜玉竹肩头滑落,马上要搭上她胸口时,姜玉竹这才猛然惊醒,下意识猛地推开怀中美人。
侍女没想到看似文邹邹的玉面少年郎说变脸就变脸,手上力气还不小,猝不及防被姜玉竹推了跟头,绯色长袖连带着玉几上的酒盏摔落在地,噼里哗啦,闹出不小的动静。
霎时间,四面八方的目光朝姜玉竹投来。
五皇子从美人香软的身子里抬起头,眸底猩红一片。
下贱东西,连服侍人都不会。拖下去,剁碎了喂小王的獒犬。
趴在地上的侍女吓得面无血色,身子抖得如风中落叶,口中呜咽着饶命。
姜玉竹蹙起剑眉,她没想到五皇子酒后性情残暴如斯,竟将怒火全撒在一个侍女身上。
她双手抱拳,主动站出来解释道:王爷误会了,此事全因姜某鲁莽,失手推搡到这位侍女,还请王爷息怒。
可宴席上有些纨绔子弟,偏偏不想此事就这样轻易揭过去。
状元郎就是不一样,姜状元洁身自好,连女人都碰不得,衬得咱们这群酒囊饭袋与衣冠禽兽无异啊!
哼,姜状元自然不屑和咱们这些胸无点墨之人同流合污,他以前在华庭书院里可是目空四海,双脚不沾凡尘,从不会与我们这些学业差的子弟来往。
蒋高吉坐拥美人,他冷眼看向害自己在京城里闹出洋相的少年朗,皮笑肉不笑与在场宾客你一言我一语挤兑起来。
要知五皇子从小学业不好,最憎恶那些假清高的文人墨客。
蒋世子慎言,姜兄性子腼腆,为人谦卑有礼,他入仕后,提携了几位昔日同窗入司天监任职,并非你口中恃才傲物之辈。
萧时晏刚刚在西域舞姬入场时,便借口更衣离开席位,归来时他刚好瞧见蒋世子联合一伙人对姜玉竹发难,当即出言为其辩护。
萧时晏乃是荣国公的嫡孙,身份尊贵,蒋高吉自知得罪不起,他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姜玉竹见状,适时出言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听闻福王心胸宽广,为人乐善好施,不如王爷再给这位侍女一次机会。姜某从未尝过罗刹国的黑鱼子,心里很是期待。
五皇子眯起眼,目光在少年笑盈盈的脸上流转一会,又看向一旁神色淡漠的太子,冷笑道:
好,本王就再给这贱奴一次机会,不过...是让她服侍好太子!
若是她能侍奉太子食黑鱼子,本王就饶她不死。
侍女眸底绽开一抹光亮,她顾不得衣衫上洒落的酒水,哆哆嗦嗦往手背舀上一勺黑鱼子,匍匐着爬过去。
可还未容她近身,便听太子淡淡道:孤不吃这东西。
侍女身子一僵,眼底的光亮迅速熄灭,泪水潸然而下。
她不想死,可又能如何呢,她只是庭院里最卑贱的奴,供人取乐的奴,就连生死都捏在主人手上的奴。
五弟,莫要闹了!
一直默不出声的大皇子缓缓开口道,他浓眉紧促,语气隐含责备之意:此事闹大,传到父皇那里,影响不好。
五皇子满脸写着不在乎,他笑呵呵反驳:大哥多虑了,我乃是为大燕带来祥瑞之兆的皇子,就算此事传到父皇耳朵里,父皇顶多训斥我几句。况且,本王已经大发慈悲给这贱奴机会,要怪就怪太子殿下不懂怜香惜玉,酒后玩乐而已,何必将自己的姿态高高架到云端上。来人啊!将这贱奴...
且等一下!
一道清亮的喊声突然打断了五皇的话,众人惊讶顺声看去,只见姜少傅不紧不慢撩开袖摆,少年将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放进鎏金盆中洗净,又拾起帕子擦拭指尖。
既然我耽误这位侍女当差,不如就由我代替她,服侍太子殿下用膳。
说完,姜少傅舀起一勺黑鱼子放在手背上,在宾客们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抬起一只手搭在太子肩头,另一只手主动凑到太子唇边,眉眼含笑,语气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