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至于门口的来人,女人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一一略过屋内,但他没有进来。
他停留了十秒钟。
然后关上门离开了。
女人没有动。
她盯着那一点点光,如同蛰伏的兽,紧紧贴在柜壁上。
他走了?
不!并没有!
噗!
一柄砍刀穿墙而过,带着浅淡的酒烈香,洞穿了她的心脏。
***01111000 01101001 01100001 01101110 01100111 00100000 01111000 01101001 01101110 00100000 01101010 01101001 01101110 01100111 00100000 01100011 01101000 01100001***
草!
铃铃不绝的铃声中,女人压抑着咒骂声起身。
虽说知道蜗牛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离开,但多数人顶多就是在门外钓鱼执法,等一会再推门而已。
谁他.妈直接砍刀当剑,隔着墙壁刺过来?
这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情吗?
心中虽咒骂,女人却半点功夫没有耽误。
她迅速确认了电话上20:06的时间,将拖鞋藏在被子里,拿起一旁可爱的带有社区由我们保护的企鹅警察玩.偶,替换了那张来自丈夫的便签,然后带着便签躲进了衣柜中。
短衣区,而不是长衣区。
离柜门最近,背靠着衣柜侧边。
女人感受着外面的声音,伴着自己的呼吸,默默数秒。
在73秒后,蜗牛打开了门。
在16秒后,他离开了。
在7秒后,女人推开柜门,迈了出去。
3秒后,一柄砍刀刺入衣柜。
刺在了长衣区的位置,紧跟着拔出,又接连刺出,在3秒的时间,横向贯穿了整个衣柜。
女人背光而站,脸庞表情隐匿在黑暗中,看着被洞穿的板材,无声无息。
如果她还在那里,就要死第三次了。
该死的杀人犯。
女人俯身,耳朵贴在地毯上,确认楼下的声音。
电视仍在开着,播放着警民一家亲的普法广告,而蜗牛似乎去了酒柜旁,正一瓶瓶地拿着酒端详,继而又放下。
酒瓶触碰到吧台,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真是好雅兴啊。
要是酒里有毒,能毒死他就好了。
但看上去,她和丈夫的关系还不错,就算差,她也是处于弱势地位的那个,她应该没有做出在红酒中下毒的事情过。
女人失望地起身。
却见一旁座机上屏幕亮起,显现出熟悉的8位电话号码。
微弱的震动刹那间传达至指尖,她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生死转瞬间,就将那话筒拿了起来。
在电话铃声响起之前。
她捂着话筒,不发一言,埋在了被子里。
奇怪又巧合的,对面听到她这边窸窸窣窣,却并没有像第一次一样直接开口,而是安静的沉默。
像是在等她准备好。
终于,女人准备好,她压低声音,靠近听筒:喂?
你好,你是林弱吗?
与第一次一样的声音,却是不一样的话语。
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
女人握紧了话筒。
她想起第一次死亡前电话那边的称呼,想起便签上属于丈夫的亲昵爱称,想起两次莫名其妙的死亡和现在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地。
她是林弱。
你好,是林弱吗?
在对方再次询问时,女人终于应了声。
是我。
我是林弱。
林弱,你好,我是警察。
你的家里现在有一个杀人犯,千万不要出门,更不要发出声音。
不要挂断电话,我不是什么神经病,我的警号是ZX73434981。随便问我关于警察的问题,我都可以回答你。
相似又不同的话语。
叫她不要挂断电话,又强调他不是什么神经病……
林弱问:我骂过你什么?
对面似怔了怔。
林弱:第一次的时候,我骂过你什么?
对面顿了顿,然后用那正义凛然的沉稳声音说道:你他.妈有病吧?
林弱:……
她反应迅速:你他.妈骂谁呢?
这几乎是下意识地条件反射,说完她又想要咳了,捂在被子中咳嗽,一边咳一边搞不懂这来自身体中的本能反骨是什么。
不愿意吃亏似的,明明她弱得就很像吃多了亏似的。
对面似乎很无语,但仍旧秉承着身为一名警察的职责,没有计较和深究:林弱女士,你现在很危险。
蜗牛穷凶极恶,正面对上我们没有胜算,为了不让更多无辜的生命死在他的手上,半个小时后,我们会获得批准,对他发射一枚导弹,将他连同房子一起炸毁。
林弱:那我呢?
警察:我们希望你能在此之前逃出来。
林弱:怎么逃?
警察:这只能靠你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