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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如今的七国之前,就有无数的文明湮灭在历史中了,除了一些残缺的遗迹再也没了其他的证据可以证明它们曾经来过。
祂是慈爱的主人,也是暴虐的君主。祂曾如太阳一般耀眼,万物不可与之争辉,谁也不敢违抗祂,因为那些曾经对他展露叛逆的都已经沉睡在冰凉的永夜之中。
祂绝不允许祂的宠物快速成长,成长到可以触碰神之领域,不允许探究,不允许发展,只要在搭建好的乐园中愚昧的、简单的繁衍供祂取乐就好了。祂几乎病态地控制着一切、注视着一切。
一啄一饮,莫非前定。凡事都有因果,而天理也并非是全知全能的神明,祂也会受这仿佛天地初开之时便已存在的规律的制约。
报偿来了。提瓦特在逐渐崩坏。更糟糕的是,另一个侵略者看中了祂的土地,前来抢夺,虽然最后保住了王座,可也终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祂曾分裂出四个影子协助祂管理整座乐园。可在那次神战之后,祂的维系者只剩下了一个。
就连祂也支撑不住了。力量的流失使祂再难亲自管理祂的乐园。所以,魔神战争开始了,又一轮的血雨腥风拉开了帷幕。
祂将欲望镀上了七种光辉,以此显示神明的权柄未必不能企及。魔神战争中的七位胜者,将会问鼎尘世的大权。
神之眼由愿望感召而降下,它象征着神明的注视——祂的注视;
祂会给予神之眼拥有者使用元素力的权力,而他们的愿望会化作愿力滋养祂损耗的力量。
祂沉睡了,直到最后一位维系者的消逝唤醒了祂。
凭祂如今的力量,再也分不出影子,于是祂将目光移到了尘世之中……
什么因为人类的祈祷而撤掉现有的维系者,什么悲悯慈爱的物主……都是祂刻意编织的谎言,是祂装作慈爱的表演。祂只是想要维护自己的至高王座罢了。
祂不允许科技的快速发展——因为科学的尽头是神明的终焉。
所以当祂借由少年的眼睛看到至冬小镇中的一切时,便再也做不到淡漠地俯视旁观了。可如今的祂做不到亲自降下判罚毁灭一个国家了。于是……
【杀了他们。】
祂向自己新的维系者下达了第一个命令——遭到了拒绝。
新的维系者既不接受祂的力量,也不执行祂的命令。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地位也被他弃若敝履。但是凡尘岂可与神明争辉?
雷霆雨露皆是恩赐,这就是神明的蛮横之处。
少年看着手中滴血的匕首发呆,站在人体堆砌的山中陷入疯狂;而祂安然坐在王座之上,用悲悯的眸冰冷看着尘世上演的一出出戏码。
祂看着少年与自己的仇人合作,重启研究;又看着少年一次次的被杀死、复活、陷入疯狂又恢复平静……祂不理解,少年明明是从祂这里获得凌驾于七神之上的权柄与地位,却反而要向祂挥刀,为此甚至不惜与仇恨和解、忍受千万次对死亡的恐惧。
不过祂并不在乎,祂不认为自己会灭亡,也不承认自己有错。
祂夺得并修改这里的法则,那就是此方世界的最高神明。
天上天下,唯祂独尊。
等到力量再恢复一些,少年内心如何抵触违抗都无关紧要,会听话的……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都不重要。
神不在乎。
……
这个世界没救了。少年平淡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感起伏,好像是对着自己面前的墓碑说话,又好像是在与自己对话。
这个世界被天理扭曲了太多太多,就连法则也被祂修改了。
整个世界都被扭曲,所以它的保护壳越来越薄,即便天理再怎么修补维系也无济于事——这是最初的根本的规则的力量。
日月交行、参宿斗转;阖眼一瞬,皆非人意;上下求问,解作天道。
天理违逆天道,残局难解。
之前的我竟以为天理就是天道,当真是错得离谱。
这个世界自天理介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发烂了,而且病入骨髓,再难医治。
不破不立,所以……作为医者,他开出了最后的药方:将世界重启,将天理夺取的力量归还,把天理扭曲的法则肃正,让一切归为混沌,重新开始。
现在的人们总是关心神从何而来,这不对。人们应该关心:人,从何而来。
不需要从神明那里盗取火种,人类必须凭借自己获得超越,钻取光明。
人类要把投注于神身上的目光移到自己的身上,绝不赋予神凌驾于人之上的绝对权威。
天地无神,众生为神。
少年要将世界重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