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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的话……应该又得唠唠叨叨个没完。想到以前每次看他受伤一边嘴上就说个不停,一边为他上药包扎的少年,流浪者声音放轻了很多,这一点,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
[你看清楚,我是个人偶。小伤而已,如此兴师动众你是真的没事干了吗?]头戴斗笠的少年一只手拄着下巴,看着面前还是黑发的少年皱着眉给他施药包扎,眼睛一眨也不眨。
[别贫嘴。受伤了你还有理了?老实点,我还在给你上药呢……唉~你这又是从哪里搞来的?]黑发少年轻轻啧了一声,看他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恨铁不成钢。
……
流浪者瞬间脸垮了下来,恶狠狠地对着小镇的方向:谁爱听你这笨蛋的唠叨…听得人烦心!!
小骗子,出来挨骂!
你这家伙倒跟多托雷合起伙来了…哈!
……
那个博士无比看重的东西,他原本是趁着机会用风刃将其毁掉的,暂时杀不掉多托雷,给他添点堵也能让他的心情无比舒畅。
风刃却被博士轻而易举地拦下。
拥有一头蓝发的执行官用他那总是云淡风轻的语调说:[小心些……如果这东西损坏了,莫菲厄斯可又得头疼了。你的表情很有趣…正如你所猜测的,这是我和莫菲厄斯合作的产物。]
……
真是削尖了脑袋就往火坑里跳!…我看你是把脑袋都给削了——没脑子!哈……知道博士是什么样的人还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虽然嘴上说得狠厉,流浪者心里却担心得发疯。只是这又有什么用,在这件事上他并没有说教的权利,因为他曾经也是这般做法。
流浪者垮着脸,意识越来越模糊——这是他的保护机制。每一次受重伤,身体中的能量会优先供应伤口进行修复,这个时候,他会像人一样睡上一阵。
又狠狠骂了一通,流浪者渐渐支撑不住头低了下去,随后跌入意识模糊的旋涡。
……
小镇中如今又只剩下一个少年一个人了。
少年又来到静穆的碑林,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静静的、一动也不动,好像他也成了其中的一块碑。
自他的意识从虚假之天回归之后,另一个不速之客就这么大方且得意地挤进了他的脑海。祂携带的大量有关提瓦特信息险些把他的意识冲成粉末。
深渊、王座、魔神战争……知道的、不知道的、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如海的信息全部一下子钻进他的脑海,将他拍进信息潮水之中呼吸不能。
他究竟花了多少天将自己从那些繁杂的信息里扒拉出来的? 他也记不清了。
醒来后,他只觉得一阵后怕。差一点…就差一点,自己就记不清自己了;差一点,他就忘了爱他了。
少年不敢睡觉,因为一闭上眼睛他就会被吞噬在那要将他绞烂的、人性与神性的旋涡之中。有的时候他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也忘了自己究竟活了多少年岁,好像是16岁?又好像自己的眼前已经发生过无数沧海桑田变异、文明更迭交替了。
为什么我这么苦?
这种哀怨的质问突然有一天钻进他那仿佛要炸掉的脑袋里。
不过就在这个想法出现的下一秒,少年就自嘲起来,[……这个世上谁不苦啊?]
小到刚落地的婴孩、大到垂暮的老人;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得复失……活在这个世上…谁不苦啊?
浮世作戏台,悲欢唱罢离合登场。这世间谁不苦啊?
天地为炉兮万物为铜——众生皆苦。
更何况……他没有喊痛的权利,是他执意要来这至冬,是他执意来向博士寻仇,是他糊涂转向天理求渡,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推离爱他的人……
[落得如今这般境地…都是我咎由自取。]一切都是他自找麻烦,实在怨不得别人。只是偶尔他也会觉得委屈和难过,当然只有一点点。
真的只有一点点而已。
……
少年看到了很多事情,那些事情,恐怕就连尘世七执政都鲜有知道。被普遍认为是造物主的天理并非是创世的神明,而是成功的侵略者。
这片现在名为提瓦特的大陆早在天理降临之前便已经存在了。彼时,它的主人还不是人类,这里也并不适宜人类居住。是天理抢夺了此世的权柄,抽取地脉中的力量并将原来的居住者屠杀驱赶,慢慢搭建出适宜人类的乐土。
可能……对于人类来说,祂被称为造物主确实合适,却与少年心中原有的概念相背离。
祂在饲养符合祂心意的宠物。顺从的,祂会投下目光;叛逆的,祂将不吝狂风与暴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