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在头发间穿过,撩动着湿漉漉的长发,偶尔有一缕滑进颈间,冰凉的水顺着流进去消失在浴袍里。
夏天的尾巴还没过,她一点不冷,没感觉似的把袋子举高,在灯光下观察。
鬼蝴蝶,苗疆蛊虫传说中的野生蛊之一。
蔺峥:你来云南,就为了查蛊虫?
对。看看,我的办事效率比你们特调处可高多了,昨天来,今天就找到了它。
怎么找到的?从外形上找的话,出错率很高,而且长相相同的生物也不一定是蛊虫。更何况传说故事里的生物,就算有外形描述也很模糊,不会太准确。
我有眼睛。
它的能量和信息素跟其他飞蛾不一样?
机密信息,少打听。
她还是提溜着袋子观察,盯着那些飞散的绒毛,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滚鸡蛋真的能对蛊虫中毒有用?那里的大娘说,‘我们各家各户的娃仔阿满从小到大都会滚鸡蛋治病’,不管是不是中了鬼蝴蝶蛊,都拿鸡蛋治。
她还学了大娘的口音,尽管不懂苗族人的说话习惯,但是音调学得一模一样,像从存储器里拎出来的一段数据。
蔺峥:煮鸡蛋相当于一个热源,在肌肉和皮肤上滚动,能对局部的血液循环起到促进作用,也能疏通经络,去湿气,很多病症都是由湿毒和血液循环受阻引起的,所以滚鸡蛋能起作用。
哦。
他撩着半干的长发,突然问:你知道阿满是什么意思吗?
还能是什么意思?她警觉了点,头动不了但是眼睛使劲往后瞟,你知道?骂人的?
不是。
头发干得差不多,他关了吹风机,嗡嗡声消失的同时冷不丁叫她一声:阿满。
没有杂音影响,凌江玥听得很清楚,愣了下。
能和娃仔并排的称呼,肯定是形容小孩儿的,但他这样叫她,肯定不只指代小孩儿。
鬼使神差地,她没追问阿满到底代表什么意思,安静两秒,当没听见,继续看那只死掉的鬼蝴蝶。
别看他们现在一问一答氛围还算温馨,但横亘在中间的事太多了,说不定下一秒就会拔枪相对。
蔺峥似乎看出她的沉默代表着什么,把吹风机扔在沙发上,站在她身后没动。
这时候防备,你刚才倒是放心跟着我进来。他嗓音变冷,两人之间的气氛像被突然抻紧的塑料袋,紧绷到快扯断。
凌江玥不抬头,漫不经心说:你现在这样能干什么,还没一张吸血毯威胁力大。
托你的福好了很多。她救场及时,林珈的喷火枪没对他造成太多伤害,只是皮肤有些发红,她控制激素帮忙缓解了点,又去医院处理过,现在影响并不大。
她嗤笑一声:生长激素只能加快伤口愈合,对炎症有点作用而已,我可没那么厉害能看你一眼就让你药到病除。你要是再做点别的,半夜就能送急救。
试试。抬头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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