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蒋铭看\u200c着哥哥，只是笑。过会儿说：大哥放心，我心里有数的。这次也是事赶在眼前，没办法了。你想，怎么说我也是石州的监军，遇到事只知讨救兵，那也忒无能了！
蒋钰叹了口气\u200c，点\u200c头\u200c道：那倒也是，不\u200c管怎么着，我还是希望你安安稳稳的，凡事以自\u200c身安危为重\u200c。这也是父亲母亲的想法。
蒋铭：我知道了，哥放心吧。想了想又说：说起凤栖山那次，我也是怕，当时杀了人\u200c，好些日子都睡不\u200c安稳……不\u200c过也有好处，经历了那回，从此见了战阵不\u200c怕了，这次杀敌，贼首就在眼前，我心里真一点\u200c儿也没乱。
蒋钰点\u200c头\u200c：你说凤栖山，我倒是想起个事来。蒋铭：什么事？蒋钰道：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一时吃毕了饭，倒上茶来。蒋钰有些疲倦，就在床榻上歪着。蒋铭问：刚才说凤栖山，哥想起什么事了？蒋钰沉吟了一会儿，说：凤栖山上有个叫韩世\u200c峻的，这个人\u200c怎么样？蒋铭疑道：哥怎么想起他\u200c了？
第150章 （下）
【未审关城羌音烈】
蒋钰道：端午节前一天\u200c, 我在金陵遇见他了。那天我在咱家缎子铺门口，正赶他路过，问\u200c我太平桥怎么走，说了几句话。要不也不认识, 赶巧陈升从屋里出来, 碰上了。陈升二月间去濠州给陆青送银子, 在那儿和他见过, 所以认得他，两下引见, 我才知道就是韩师父。
蒋铭想了想, 恍然道：那时窦宪来家说，他是跟韩世峻一块儿下山的, 韩师父在濠州教陆青功夫。估摸是教完了陆青，去金陵寻访故旧了。这位韩师父功夫十分了得，他和窦庄主，也\u200c就是窦连生的父亲，都是从前太祖朝宫禁里做过护卫的。那时在凤栖山, 韩师父还\u200c指点过我枪法……
便说了如何会见韩世峻, 以及那天\u200c晚上韩世峻和李孟起雪中比武的事\u200c。犹豫了刹那, 说：他也认识咱爹，亲口跟我说的，与爹爹甚是熟悉。
蒋钰闻言不觉坐起身来：是么？你跟我细说说。
蒋铭就把离开凤栖山之前的那天\u200c晚上，韩世峻找他到演武场说的话\u200c, 全都告诉了哥哥, 道：他原是当年德昭皇子身边侍卫, 当年高粱河之战，父亲和皇子的营帐是紧挨着的, 他说天\u200c天\u200c能\u200c见到咱父亲，所以认识，还\u200c说爹爹虽是文\u200c职官，当时在战场上临危不乱、镇定自\u200c若，他十分钦佩。后来他离开汴京，还\u200c曾去咱家门前辞行，那时大哥才刚出生……这都过去快三十年了。
蒋钰认真地听着。沉吟道：原来如此。还\u200c跟你说什么了？
蒋铭道：别的也\u200c没多说什么，就是打听父亲如今怎么样了，咱们弟兄姊妹如何，那次允中也\u200c在，他也\u200c见了，还\u200c问\u200c起大哥在家做什么，有\u200c没有\u200c孩子……怎么？这次他见你没提么？
蒋钰不语，出神了片刻，摇头道：没。只\u200c说了几句客套话\u200c，邀他到家坐坐，他也\u200c不肯，说还\u200c有\u200c事\u200c，就走了。偶然初会，我也\u200c不好强留他。要不是陈升认出来，看样子……他好像并不想让我见到他。
蒋铭思忖着说：这个人是有\u200c些奇怪，那时在山上就说，不让我回家提起他，也\u200c不愿人知道他在凤栖山，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蒋钰默然了半日，道：可能\u200c老人家想的多，有\u200c些往事\u200c，不愿意提起吧。
便换了话\u200c题。兄弟两个久别重逢，说不完的话\u200c，直到深夜才歇下了，一宿晚景不提。
次日早，蒋铭和哥哥一起，带着陈升李劲，四人骑马到城外山上转了一圈，此时霜寒天\u200c气\u200c，万物萧森。众人却都跑得身上出了汗。蒋铭沿路给哥哥指点上次战斗拼杀的情形：何处埋伏，何处交接，何处杀敌……
说道：我才来那会儿每天\u200c出来转，早把这周边地势了然心\u200c中了！哥看这地方好不好？丛山峻岭，真是壮人襟怀。我刚到时还\u200c没到中秋，山明水净，遍野深红浅黄，这时节寒冷了，又是霜天\u200c万里，说江山如画丝毫不虚！每天\u200c在原野上驰行一小会儿，真个快意无加！
蒋钰勒马而\u200c立，听得心\u200c潮激荡，远望多时。朗声说道：‘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至今窥牧马，不敢过临洮！’你说的对，这里端底是好男子待的地方，我都想留下不走了，与你并肩上阵驰战沙场，岂不壮哉！兄弟二人相对大笑。
回来进了衙，董新民走来拜揖，报说早衙无事\u200c。蒋铭把他引见给蒋钰，见了礼，新民说了几句话\u200c就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