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听得这话,哲哲心头一紧,朝窗前看了眼,女人们的身影渐渐远去,她才命阿黛:让大夫来见我。
是。
等等。
哲哲又把阿黛喊下,问道:大汗知道了吗?
阿黛摇头:奴婢不清楚,是大夫私下告诉奴婢的,奴婢已经叮嘱他们,不要告诉扎鲁特氏。
哲哲蹙眉沉思,心中有了主意:去吧,把大夫找来见我,大汗跟前,我亲自去说。
阿黛领命,似乎是不想主子生气,寻了高兴的话来说:昨夜大汗连夜去见玉福晋,就是给外人看,要大家心里明白,别听扎鲁特氏乱嚷嚷,这事儿和玉福晋不相干。您看,大汗还是那么疼爱玉福晋。
知道了,你去吧。哲哲却没有被哄高兴,毕竟这件事,可大可小。
这宫里也曾有侧福晋、庶福晋等,因身体不好而保不住孩子,或是生下来的孩子早夭,皇太极经历过很多次得失,他对扎鲁特氏不在乎也不奇怪。
可过去的每件事,都在哲哲的掌控中,没有人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
这才刚开始,明年那一位再来……
哲哲忧心忡忡,到如今,玉儿依旧没能生个儿子,海兰珠能不能生也未可知,自己是必然不会再有希望了。可他们科尔沁的女人,一定要为皇太极生下儿子,必须是拥有科尔沁血脉的阿哥,来继承大金。
她起身走到窗前,正瞧见雅图拉着阿图的手,蹦蹦跳跳地跑来海兰珠的侧宫门前,姨妈立刻就出来迎接,将阿图抱起来,一手拉着雅图,就进门去了。
这些日子以来,海兰珠对待大汗和玉儿的事,虽然依旧冷冰冰的,可她做事稳妥,性情安宁,对待孩子极富爱心和耐心,一言一行,从头到脚都挑不出不是来,也难怪皇太极喜欢她。
至于玉儿那丫头,那天把话说得那么绝,可回过头却还是心疼她姐姐,和扎鲁特氏起争执,也是因为听见她在背后说海兰珠的坏话,这些齐齐格都告诉她了。
这两个人呐……哲哲叹息。
不多久,阿黛带着大夫来了,哲哲细细询问扎鲁特氏小产的事,大夫表示侧福晋恐怕是误食了虎狼之药,才损伤胎儿。
但他敢以脑袋担保,侧福晋摔倒那天,没有任何要小产的迹象,包括之前每日请脉,也是母子平安。
那摔倒会不会当时看不出来,之后才显现?哲哲问。
大夫应道:侧福晋腹中的胎儿已成型,外力轻易伤不了,那日跌倒在雪地里,积雪厚实绵软,立时起身亦未受寒凉。倘若当日就见红小产,那可断定为外力所致,但时隔两日,这两天内,却不知侧福晋吃过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哲哲看向阿黛,阿黛立时会意。
这一边,孩子们去了姐姐屋里,大玉儿哄了阿哲后,便无所事事,齐齐格留给她的书看了一半,太多的字不认识,只能撂下等她之后进宫再问,她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苏麻喇说:格格,你转得奴婢头都晕了。
大玉儿却问她:扎鲁特氏怎么样了?你去问问可好?
苏麻喇摇头:奴婢可不去,今早大福晋刚说,往后不许宫里的人嚼舌头,不许随意打听旁人的事。
大玉儿叹息:规矩越来越大,姑姑她也不觉得累。
奴婢觉得这是好事儿。苏麻喇拉着大玉儿坐下,将切好的梨送到她手里,格格,那个女人那么坏,您何必管她死活。
孩子是无辜的。大玉儿说,这下好了,她非得和我杠上了,往后日子不能消停。
苏麻喇说:别说咱们草原上的女人有了孩子还去放羊,这里也多的是女人挺着肚子下地干活,摔着碰着的多了去了,也没见人家把孩子弄掉。反正是她自己运气不好,也是她自己摔倒的,和您不相干,大汗都来给您撑腰了,您怕什么?
大玉儿把一块梨塞进她嘴里:你少说几句吧,小心叫姑姑听见又打你。
苏麻喇还没把梨咽下去,就从对面传来碗碟摔碎的声音,吓得她差点噎着。
跑去门口看,便见扎鲁特氏屋子里的宫女都被撵出来,一排人跪在屋檐底下,这么冷的天,那台阶上都是薄冰。
大玉儿跟来瞧见,吩咐苏麻喇:你去姐姐那儿,告诉姐姐,别叫雅图她们看见这光景。
苏麻喇嘿嘿笑着:格格,您自己去呗,正好和大格格唠唠嗑,打发打发辰光。
大玉儿背过身:你去不去,不去我找别人去。
苏麻喇吐了吐舌头,搓着手跑来海兰珠门前,和宝清撞个满怀,两人躲进帘子里,见兰福晋正教外甥女们绣花。
我知道了。海兰珠说,不会让她们看见,吓着可不好。
宝清在边上嘀咕:前阵子她们还很猖狂呢,抢我和苏麻喇的东西,现在瞎了吧,也不看看到底跟了什么主子。
海兰珠嗔道:大福晋的训话你忘了,我看你也该去屋檐底下清醒清醒。
她一面说着,去拿来几块剩下的料子给苏麻喇,虽是剩下的,可都是极好的布料,让苏麻喇拿去绣个荷包鞋面什么的,送人也体面。
宝清不乐意了:主子,奴婢问您讨,您都不给,敢情给苏麻喇留着呢?
海兰珠笑道:你都拿我现成的东西去的,你看得上这些?
苏麻喇见这屋子里乐呵呵的,她跟着心情也好,可惜格格死活不肯来。明明那么在乎姐姐,若不是为了大格格,也不会和扎鲁特氏发生争执,如今惹一身麻烦。真不明白,格格是死要面子呢,还是真的无法原谅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