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砚青:也行。陆亭笈:我也去!孟砚青:你们——她挑眉,看看这父子:我这是去约会,你们要给我捣乱吗?你们是存心的吧?陆亭笈马上很乖地表示:我当然不是了,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在家,我想坐父亲的车回家。陆绪章表示:我只是顺路。*陆绪章开车送了孟砚青过去什刹海,他开得很慢。到了什刹海后,孟砚青下车。陆绪章却突然道:这么冷的天,围巾都不知道围好。说着,他伸手过来,帮她系围巾。他这么系着围巾时,孟砚青看着他,男人薄薄的眼皮微垂着,他抿着唇,很认真的样子。他沉沉的呼吸洒下来,就落在她脸上,一切都暧昧到了极致。仿佛不经意间,他的指骨节突起的位置轻擦过她的下巴。很轻的那么一下,不过却仿佛触电一般,带起丝丝酥感。他的动作顿住,之后抬起眼看向她。视线相交间,两个人都探知到了对方隐秘而微妙的心思。他的手指头修长,不过指甲总是修剪得很短,且很工整,因为她曾说过,这样是最好的,如果长了,会碰到她,会疼。她喜欢他认真修剪过的手指,带着些许薄茧,在某些时候可以存在感十足。视线在片刻的黏连后,孟砚青错开了眼。异样的气氛还在弥漫,陆绪章喉结滑动间,低声道:对不起,碰到你了,没碰疼你吧?孟砚青没什么情绪地道:是有点疼,不过没事。陆绪章:要不要我看看?孟砚青神情淡漠:不用。陆绪章颔首:嗯,那我和亭笈先走了,祝你约会愉快。孟砚青:谢谢。她的声音有些干巴巴的,陆绪章深深看她一眼,没再说什么,便径自上了车。红旗轿车开走了,地上留下来两道隐隐透出黑的轨迹来。孟砚青吸了口气,让自己把那些无用的情绪排除出脑海。他在勾引自己,明目张胆地勾引自己。他们年少时就在一起,又是四年夫妻,这个男人知道她一切的癖好,也知道怎么把她勾得心神荡漾。显然,霍君宜的出现让他感觉到了危机,也把他逼到了一个极限,所以恬不知耻冒险出此下策。不过她是不会如他意的。十年的飘荡,她一点点将爱意剥落,让自己麻木,让自己抽离,又在那缥缈的绝望中重新恢复了信念。重活一世,她就是不会轻易回头。*红旗轿车开出一段后,陆亭笈拧眉,无奈地道:父亲,虽然大部分时候,我觉得你是英明果断神武能干的,但是有时候,我真是不明白——陆绪章显然还沉浸在刚才,不太经心地道:你不明白什么?陆亭笈:你说你,平时也是很能干的,可为什么系个围巾,你都能表现那么差!陆绪章停下车,之后,以难以言喻的眼神看向儿子:我怎么表现差了?陆亭笈:你竟然碰疼了母亲!关键时候,你怎么就这么扶不上墙!我都看到了,你手脚一点也不麻利!陆绪章听这话,缓慢地扫了儿子一眼。儿子愤愤的,仿佛很丢人的样子。他眸色幽沉:给我闭嘴!陆亭笈:难道不是吗?陆绪章冷冷地道:下车。陆亭笈:?陆绪章:你看,外面的雪下得这么好,去打雪仗吧,你今年可能才五岁吧,这种幼稚的游戏很适合你,下车!陆亭笈:你自己做事不妥当,还冲我撒气!行,我出去滑雪了,不理你了!说完气哼哼下车了。陆绪章抬起手,捏了捏鼻梁。他怎么摊上这么一个儿子,这是什么报应?这边陆亭笈下车了,陆绪章突然想起什么:回来!陆亭笈不太甘愿地道:怎么了!陆绪章侧着脸,命令道:刚才的事,不许告诉任何人。他声音又硬又冷:我是说系围巾的事!这种低情商不会看眼色的货,鬼知道他出去和人说什么。陆亭笈扁着唇,一脸鄙薄:知道了!第74章亲了吗亲了吗午间时,天空中分明还有着暖煦的日头,雪花却洒下来了,漫天飞舞,飘飘悠悠地落下来。孟砚青笑看着那雪:这就是太阳雪吧!霍君宜笑道:是。雪花朦胧,远处的鼓楼城楼和银锭桥仿佛隔了一层淡薄的白纱,整个北京城都变得诗情画意起来。霍君宜道:据说《红楼梦》中的一些场景就参考了这里的雪景。孟砚青:我好像也听过这个说法。两个人这么说笑着,雪却很快停了。雪停了后,太阳出来,有些小孩子便穿着厚棉袄跑过去玩雪,耍弄,还有老大爷背着手在那里溜达。霍君宜侧首,笑看着孟砚青:我们去前边看看?孟砚青点头:好!霍君宜抬起手,握住了孟砚青的。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好像并没有什么刻意的。孟砚青侧首看了眼霍君宜,她看到霍君宜耳根那里微微泛红。他竟然是害羞的。她觉得很有趣,平时看上去很温柔稳重的男人,现在却会害羞。她便故意挣脱了。霍君宜看她挣脱,显然有些怅然若失,又仿佛有几分后悔。孟砚青伸出手来:我们过去桥那边吧。霍君宜看着她伸出的手,抬眸看过去,却见她嫣然含笑。在这皑皑白雪中,她犹如一只娇艳怒放的雪梅。他抿唇,无声地握住了她的手,之后才道:好。显然,最开始他是有些不自在的,不过两个人跑过去和一群小孩子打雪仗,一切就随意起来。打雪仗的时候,他试图保护着她,结果自己被扣了一头的雪,孟砚青难得见他那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笑得不行了。霍君宜有些羞恼,握住她的手,用了几分力气:不许笑了!孟砚青:就笑!两个人玩了半晌,自是开怀,霍君宜又带着孟砚青去了茶楼,吃了各样小点,喝了茶。外面天已经晃黑了,两个人闲聊着,说起许多来,诸如以后珠宝的发展,也说起自己的打算等等。于是个人问题也很快成为了一个话题。霍君宜也就和孟砚青提起:砚青,你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我爸很早就不在了,我是我妈一个人带大的,她身体不太好。孟砚青:身体不太好?霍君宜:早些年去干校,出了点事故,她视力很差,几乎看不到什么。孟砚青便想起来了,之前霍君宜陪着她去买一些旧家具,买完后,本来他要陪着自己回去,结果后来说要去医院,说家人在医院。敢情就是因为这个了。她温声道:那大夫怎么说呢?霍君宜:去过几家医院,也没什么办法了。他默了下,道:我妈赶上了最不幸的时候,不过她还是用尽所有的力气把我养大,她这辈子吃过很多苦,不容易。孟砚青听着,便懂了,他这是在向自己交待自己家的情况。那意思就是,先把不好的情况透个底,好让自己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