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被人喂饭谢沉已经没有记忆了,他从小就被培养的独立自主,连自主吃饭的时间也比别人早,所以现在难得还有一丝局促。要不你先吃吧?谢沉咽下嘴里的饭菜。我还不太饿。这些天江语棠没什么胃口,天气热,事情又多,难免心浮气躁,吃不下东西。虽然她这样说,谢沉还是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他快点吃完,江语棠就能吃饭了。一人喂,一人吃,一碗饭很快见了底,江语棠起身还要再盛饭,被谢沉拉住,我吃饱了,你吃吧。这么快?你平常不是吃两碗饭吗?江语棠脱口而出,相处久了,很多小习惯都被彼此熟知。谢沉轻笑了下,想多喝点汤,不吃了,你快去吃吧,别管我了。行吧。江语棠又给他盛了碗汤,坐到对面去吃饭了。她本来就吃的不多,心情又不怎么样,吃的就更少了。今天吓到了吗?谢沉喝了口汤放下碗。江语棠点了点头又摇头,也还好,你没事就好。要是谢沉伤的再重一点,她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用不了两天就能好,这两天我就不去公司了,在家休息。谢沉知道她的性子,也不想让爸妈知道,免得爸妈担心起来她更愧疚。江语棠也松了口气,好啊,你有什么事喊我就行,你是保护我受伤的,我应该照顾你。我是你丈夫,保护妻子是应该的,你不用想太多。谢沉手肘撑着餐桌,没有错过她的神色。江语棠咀嚼着嘴里的米饭,好一会才咽下去,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改了口,我没想什么,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行啊,既然你这么热心,我也不好拒绝,晚上洗澡的时候就麻烦你了。谢沉戏谑的笑。咳咳……一口米饭呛的江语棠咳嗽起来。第35章艰难慢点吃,不急。谢沉单手倒了一杯水递到咳嗽到面红耳赤的女孩面前。江语棠弓腰低头,手捂着脸,避开谢沉咳嗽,咳了好几下才把气顺过来,喝了一口水,舒了口气,小声道:吃饭的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突然觉得食不言寝不语这个规矩还是可以的,免得把人呛死。行,我不说了。谢沉弯了弯唇,一脸纵容神色。江语棠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只不过眼神始终有意无意的躲着谢沉,一顿饭都没和他对视上。谢沉说的也没错,他的手不能碰水,夏天肯定得洗澡,那她身为谢沉名义上的老婆,而且谢沉的伤还是为了保护她,那不得她来负责?江语棠耳根子稍热,是她想太多了。吃完饭江语棠盯着谢沉把药给吃了,你要午休吗?我帮你把衣服换了。谢沉想了下点头,行,午休会吧,你呢?一起吧,你也受惊了,睡一会。好。反正她也没什么事可做。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衣帽间,江语棠找出他的睡衣,放在一边,伸手去解谢沉的衬衫扣子,从上往下解开,喉结、锁骨,再到结实的胸膛,肌理分明的腹肌,线条流畅但没入裤头的人鱼线。江语棠咽了口口水,但她真没觊觎的意思,纤长的睫毛眨呀眨,眼睛不知道往哪放,伸手把他的衬衫扒了下来,右手臂的衬衫在医院就被剪掉了,看起来还有点滑稽。上半身裸着,谢沉身上nongnong的荷尔蒙气息裹着一丝沉香木的味道,直往江语棠鼻尖里钻,她分明没碰到谢沉的皮肤,可还是感受到了那一阵阵的guntang,像是窗外的热浪。你低一点,我没那么高。江语棠手里拿着睡衣,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给她穿上去,她从来没有给别的男人穿过衣服。谢沉显得十分配合,要他低头就低头,要他抬手就抬手,像是一个机械的木偶,如果这个木偶不用那么炽烈的眼神盯着她就更好了。你看什么?江语棠实在无法忽视,恼羞成怒的嗔了他一眼,分明就是谢沉裸着身躯,怎么从谢沉的眼中,好像她才是那个裸着的。看我老婆害羞,谢沉微微弯腰,俊脸凑近了江语棠,能看清楚她每一根颤抖的睫毛,还有滴溜溜乱转的漂亮眼珠,也不是第一次了,怎么还不敢看我?谁不敢看你了,江语棠扯了下他的睡衣袖子,掩饰着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站好,把扣子扣上。谢沉漫不经心的站直,低笑了声,你敢看的话,那你看看我。看你怎么扣扣子,你话好多。江语棠全神贯注的扣着那几个扣子,仿佛每个扣子都是用钻石做的,价值连城,生怕扣子长腿跑了。我现在可是病号,话也不能说吗?谢沉垂眸望着她,江语棠的手速明显加快了,而且还有些微微的颤抖。扣完最后一颗扣子,谢沉性感的腹肌被遮住了,江语棠仿佛如释重负一般,后退了一步,行了,你说吧。谢沉抬了抬膝盖,颇有些得寸进尺的意味,裤子也要换。江语棠深呼吸,你一只手应该可以穿好裤子吧?她一开始觉得没什么的,不就是照顾嘛,可真走近了才知道,谢沉好像有种魔力,靠的越近,自己被影响的就越多,不想深陷下去,只能往后退。刚才还觉得是小伤的谢沉现在完全换了个调子,拧起眉头,好像不行,伤口有点疼。江语棠:……你刚才还说不疼。果然啊,男人的话不能信。谢沉脸不红心不跳,可能是没反应过来,没事,不换裤子就这样睡吧。以退为进这一招对于江语棠来说太好使了,她次次都迈入谢沉的陷阱。换了吧,我帮你,你扶着我一点。江语棠双手搭在谢沉西服裤头,先解开皮带,抽了出来放在一边。谢沉虚弱无比的伸手环住了江语棠的肩,谢谢老婆。这一口一句老婆,喊的江语棠已经要脱敏了,没搭理他。换裤子是有难度的,不过好在还有一条,只要她不把视线往那放就行了,全当没看见。只是哪怕这样,江语棠的脸颊还是红了个彻底,中午吃的番茄都没她的脸颊红润,让她不由得想到晚上给他洗澡该怎么办。不过她怎么克制,视线还是有那么一丝掠过,然后她倒吸了口凉气,惊愕的抬头瞪着谢沉,你、你……它……他居然起反应了!江语棠这下别说脸颊了,连衣服下没露出来的肌肤都红了个彻底,一双眸子睁的圆溜溜,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谢沉喉结微滚,清了清嗓子,我是个正常男人。老婆在眼前,还是这样的情况,他要是没点反应,才要担心呢。江语棠又惊又羞,可又没办法反驳他,只能匆匆把裤子一提,转身走了,好了,就这样。她溜的比兔子还快,走路带风,捂着红透了的脸颊进了卫生间。在这件事上,她一直都是保守派,长这么大从没谈过恋爱,也没和男生怎么接触过,酒吧那夜完全是被逼的逆反了,即便两人已经不止一次,可那是晚上,而且她都是被谢沉带着,她没有主动的打量过。大白天的,亲眼看见,对她的冲击不可谓不大。江语棠开了水龙头,洗了把冷水脸,让自己镇定下来,别显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虽然,她确实没见过。谁好端端的见这个世面。裤子还歪着的谢沉低头扫了眼,嘴角轻勾,顺了顺裤腿,走出了衣帽间,单手把窗帘合上,随即敲了敲卫生间的门,我先睡了。好。江语棠关掉水龙头,擦干净脸上的水渍,拍了拍脸颊,深呼吸几下,平复了加速的心跳。双手撑在洗漱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江语棠有了几分陌生,江家彻底倒了,她从前只敢想想的事,但并不是她做到的,是谢沉做到的,她是借了谢沉的光。可她和谢沉,又该何去何从。阴差阳错绑在一起的两个人,谢沉对她的态度又……让江语棠有种说不上来的心慌。这种感觉她从来没有过。算了,奶奶还没醒,等奶奶醒来再说吧。江语棠心里有点乱,摇了摇头,走了出去。房间里空调孜孜不倦的运行着,散发出丝丝凉气,大床上谢沉已经躺了下来,她走去衣帽间换了一身睡衣,轻手轻脚的坐到床沿上,放下手机,回头看了眼谢沉受伤的手。你往我这边睡一点吧,别弄到伤口了。江语棠知道他还没睡着。谢沉睁开眼,十分听话的往江语棠那边挪,而且挪的略过了一点,极大的缩小了江语棠的空间,两人又靠的近了。江语棠张了张嘴想说倒也不用这么过,不过没说,总不能正话反话都让她说了。她躺了下来,右手正好碰着谢沉的左手,她才洗了冷水,身上的温度明显更低,再碰到谢沉,几乎是冰与火的区别。睡吧。谢沉没有丝毫打扰了她的自觉,就是要挨着她睡。江语棠鼓了鼓腮帮子,轻应了一声。上午这一出对于江语棠来说实在有点心累,躺下没多久,也顾不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很快脑子昏昏沉沉起来,陷入了睡眠。不知道是因为空调温度有点低,还是因为谢沉身上太温暖了,睡着后,竟不自觉的往他那边靠,想要汲取他身上的温暖。谢沉本就没睡着,抬起右手,侧躺看着黏过来的江语棠。还记得才结婚那晚,她一整晚都睡的笔直,丝毫不往他这边挪一分,像是有无形的枷锁套在她的脖子上。现在虽然也还和他有着隔阂,但比之前要好得多。时间会慢慢的改变一个人,就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了。江家已倒,奶奶随时可能会醒,他要拿什么理由去套住她。谢沉抿了下唇角,露出一丝苦笑。他果然是商场过于得意,所以情场才这么艰难。午休不如晚上睡得着,不到一个小时,江语棠就自然醒了,她醒来的时候旁边已经空了,她坐在床上,探头听了下,应该也不在卧室。起床洗漱了下,出了主卧,果然看见他在书房办公,他胳膊上的纱布藏在睡衣下,看不出什么异样,只是他右手的行动缓慢了不少,到底是受到影响的。江语棠没打扰他,去了看剧本,这次江家事件闹的这么大,董导那边也没说什么,她也不能辜负董导的信任。看了一下午剧本,天快擦黑准备晚饭,做的全是有利于谢沉恢复伤口的菜,江语棠恨不得明天就看见谢沉的伤口好起来。晚饭照旧是江语棠喂的,谢沉说可以自己来,不过江语棠还是抢过了他碗筷。谢沉算是真正的体验了一回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喂饭什么的都是小儿科,江语棠忧心的是晚上洗澡,不是不愿意,而是心里梗着,一面告诉自己两人做都做过了,有什么怕的,一面又还是很难松开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