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我知道了!沈木兮朝着主院走去。
管家颔首,待推开了主院的门,便领着安安静静的退下,不敢扰了王妃处事。
你能不能别再像跟屁虫一样,跟着我不放?步棠捂着胸口的伤,火冒三丈,我是受伤,不是残废,能喝水能吃饭,不需要你来喂!皇帝陛下,您能不能放过我?
薄云崇端着一杯水,老老实实的跟在步棠身边,老老实实的回答,不能!
步棠胸口起伏,你再在我面前晃悠两圈,我这条命都能折给你!
不能!薄云崇摇头。
一旁的丁全和从善,颇为无奈的垂着头。离王殿下不在了,皇上现在又不理朝政,之前太后还能叨叨两句,如今太后干脆颐养天年了,留下一帮老臣整日在金殿里叽叽歪歪,奈何谁也拿不出个可行的法子。
长此下去,如何是好?
皇上!沈木兮行礼。
小兮兮……薄云崇一脸委屈。
步棠,……她还没开口叫屈,他一个七尺男儿,当朝帝君,摆出这一脸的委屈给谁看??她欺负他了吗?有吗?有吗?少、少主!步棠几欲行礼,被沈木兮当即拦住。
都伤成这样,还不回去躺着,把伤养好再说!沈木兮扶着步棠回床,我知道你躺不住,但每日下地走走也得有个度,不能一味的站着,你知道自己这条命是怎么捡回来的吗?差一点,就去阎王殿凑热闹了!还不安生,打量着是要急死我吗?
步棠躺在床榻上,狠狠瞪了一眼杵在床头的薄云崇,你看他,冤魂似的跟着不放,我……
皇上,能不能让我跟小棠单独说两句?沈木兮问。
薄云崇点点头,将杯盏放下,老老实实的退到门口站着。
你看他……步棠气不打一处来。
沈木兮握住她的手,瞧了一眼身后的穿着斗篷,将自身遮得严严实实的薄云岫,我知道被人寸步不离的跟着,是什么滋味。可是小棠,你且回答我,当初你与皇上在一处,难道没有丝毫动心?
步棠犹豫了一下,敛眸不语。
你是有心的。沈木兮轻叹,人总是缺什么就渴望什么,你一身好武功,的确可以保护自身,可安静下来,何尝不是希望有个人,能护你无虞,能疼你入骨?
步棠抿唇,少主……
你叫我一声少主,就听我一句劝,不要等到人走茶凉才后悔。这世上没有那么多人,愿意容忍、纵容你,等你累了再回头。沈木兮鼻尖酸涩,你看看我跟薄云岫,难道你也要像我这样,等七年,恨七年,想七年,最后……后悔错过了七年?
步棠哑然,她不想。
那你告诉我,你对皇帝是什么心思?沈木兮低低的问。
步棠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如今想来,似乎有些心慌,从小到大,我做什么都是一个人,行也一人,坐也一人。少主明白那种孤独吗?就是快乐无人分享,痛苦无人可说,来日便是死了,也是荒坟孤冢,甚至连个葬你的人都没有。
沈木兮是在夏家长大的,从小有父兄护着,即便后来在离王府吃了苦,出来之后亦有师父和郅儿陪伴左右,她不曾孤独过,从来都没有!
我常常在想,如果我死了,会不会还有人记得我?除了师姐,偶尔还会想起我,或者清明时节给我上柱香,怕是无人知道世间还有一个我。步棠轻叹,皇帝虽然很烦人,可他……让我有些安全感,若是死了,他应该也不会、不会将我弃尸荒野吧!
沈木兮轻轻的抱了抱步棠,现在你不是一个人。
我就是希望有人能记得我,不要让我孤零零的来,孤零零的走。步棠有些哽咽。
沈木兮满心怜惜,傻姑娘!
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生与死对我来说,根本没有区别,不管我是不是步家的骨血,反正这条命是步家所给,他们养了我这么多年,我理该跟步家的仇人保持距离。步棠深吸一口气,我也不想这么对他,可我……
覆了步家的是先帝,不是他。何况当初的恩怨,谁又能说得清楚呢?护族之过,害了你我,害了大家,害了太多的人。沈木兮松开她,小棠,陆如镜比当年的韩天命还要可怕,你既然已经回不去了,为什么不选择另一种生活?做你想做的事,不要再打打杀杀了。
步棠敛眸,我、我还能重头来过吗?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杀人。
可以。沈木兮轻轻的将她的鬓发别到耳后,你还年轻,一切都还来得及,依照你心里所想,去做你该做的,想做的事情。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何必那么委屈自己?
步棠被她逗笑了,少主,你真好!
因为小棠值得我待她好。沈木兮为她掖好被角,身子还没好,不要随便下地,免得伤口再裂开,我可没有阿娜公主的神药。
步棠吃吃的笑着,知道了!
乖乖吃饭,乖乖睡觉,十殿阎罗的事情我已经让人去查了!沈木兮起身,师父告诉了我总舵的地址,我让兰娘帮忙一块处理,相信很快就能解决此事。待十殿阎罗消失,还你太平日子,免你们下半生颠沛流离。
步棠定定的看着她,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少主似乎不太对劲。
少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步棠问。
沈木兮摇摇头,陆如镜现在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待除去他,大家都会安生!
目送沈木兮转身离去的背影,步棠眉心紧蹙,少主好似有些怪异。
小棠?薄云崇屁颠颠的进门,你渴不渴?饿不饿?
步棠坐在床沿,屈膝托腮,少主身边的那个黑衣人是谁?
管他是谁,估计是哪儿调来的死士,成日遮得黑乎乎的。薄云崇挨着她坐下,小棠,你在想什么?
我觉得有些奇怪,少主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莫名觉得她好像是在交代……步棠挑眉,摸了摸自个的下巴思虑,哎,帮我办件事!
别说是一件事,多少件都没问题!薄云崇举手发誓。
…………
师父!沈木兮站在回廊里,瞧着悠闲自得的师父,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
千面正躺在摇椅上,喝着茶,晒着太阳,摇椅吱呀、吱呀的响着,他的指尖轻快的敲着椅子扶手,好生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