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沈郅没吭声,薄钰眉心紧蹙,少傅,您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李长玄将两个盂里,分别装上了墨汁和石灰粉,你两要一直在一起,才能确保安全,知道吗?谁都不能缺了谁。另外,石灰粉这种东西呢,身为君子,理该不齿为之。可若是连命都没了,入了黄土,谁会在乎你是不是君子。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命最重要。
沈郅瞧着掌心里的盂,会有危险?
宫里出了乱子,离王殿下这般谨慎之人,竟也没派人来接,不是很奇怪吗?李长玄笑道,以防万一,总是没错的。若是我多思,自然是最好不过,否则,你两就紧着心,明白吗?
沈郅点头,明白!
薄钰却是犹豫了,不是说冰库那头出的乱子吗?跟南苑阁相距甚远,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少傅今儿早散学,也是担心殃及咱们这些孩子?
你们是朝廷将来的后劲所在,一个都伤不得!李长玄拍着两兄弟的肩膀,回去的路上要小心,饶是有什么暗卫,也不可掉以轻心,别把自己的命轻易交到别人手里,终究要捏在自己的手里,才能放心。
沈郅行礼,谢少傅,沈郅明白!因为宫里出事,所以提前散学之事,着实出乎所有人意外。
李长玄也觉得,提前散学,免得有些人趁势作乱,是极好的应对策略。
可他终是忽略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
宫道上,到处都是奔跑的侍卫,要么就是急匆匆的宫女和太监。
薄钰和沈郅走得格外小心,阿左阿右亦是仔细的护着,好不容易出了宫门,才算松了口气。
我就说嘛,哪有这么多意外!薄钰推着沈郅上了马车,阿左阿右已从暗卫转为贴身保护,策马跟在马车左右,各自戒备。
见着沈郅不说话,薄钰不解,你还在担心什么?
侍卫都调拨到了宫里,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被吸引到了宫里,若是宫外发生点什么事,怕是一时半会的也无人注意吧?
沈郅一言不发,握紧手中装着墨汁的盂。
你能不能说说,你在想什么?薄钰低低的开口,做兄弟的,好歹分享一下,否则我如何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要做什么?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侍卫为何要包围冰库?沈郅说。
薄钰,……
答不上来。
想了想,薄钰探出头去问,你们说,我爹为什么要派兵包围冰库?
跟昨天的盒子有关?沈郅仿佛想明白了些许。
薄云岫是什么人,沈郅如今是越发的明白,这人心思缜密,有勇有谋,只是很多事不善于表达出来,闷在肚子里罢了。
如非出了可疑之事,薄云岫是绝对不会包围冰库,做此等滑稽可笑之事。
而现在唯一可疑的,应该是春秀姑姑昨晚无意间说漏的那句话,提及有人送入医馆的诡异盒子。
想明白了这一层,沈郅整颗心都揪了起来,拽着薄钰重新坐好,你莫要轻举妄动,只怕少傅说的事儿,要成真了!
薄钰笑了笑,你未免太杞人忧……
外头砰的一声响,薄钰面色骤变,该不会是……
郅儿?钰儿?是沈木兮的声音。
吓死我了!薄钰捂着砰砰乱跳的心口,差点以为又跟上次一样。
娘!沈郅下了马车。
堤坝还是原来的那条堤坝,不过现在薄云岫与诸大臣商议,觉得堤坝关系着护城河周遭百姓的安全,理该重视起来。从起点到终点位置,沿途以等距离设岗驻扎一小队军士,建简易竹棚,十二个时辰轮换站岗,若有异常,发信号示警。
你们没事就好!沈木兮如释重负,撑着伞遮住两个孩子,还好我赶得及!
今儿宫里有些乱,少傅便早早的散了学,让咱们赶紧回家。薄钰捏着手中的盂,少傅说,我们可能会有危险,特意给了我们这个!
沈木兮仲怔,李长玄怎么知道?
那就拿着!沈木兮道,回家再放下。
沈郅点头。
见着沈郅没有放手,薄钰自然也不放,紧跟着沈郅回到了马车里坐着,沈木兮一道同乘。
外头下着小雨,淅淅沥沥的,车内倒也安静。
然则渐渐的,车子好似不动了。
外头的声音,似乎也全部消失不见,连雨声都听不到了。
怎么回事?薄钰低低的问,心里有些紧张,外面怎么没声音了?马车也不动了?阿左阿右为什么不说话呢?
嘘!沈木兮示意薄钰别吭声,从袖中取出了三块帕子,上面沾了药,你们戴脸上,不许扯下来,明白吗?
沈郅和薄钰动作迅速,赶紧戴在了脸上,虽然……他们并不知为什么要这么做。
抱紧你们的东西!沈木兮吩咐。
两孩子赶紧抱紧李长玄给的盂,紧紧的挨在一起。
外头虽然安静,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声音的,至少沈木兮听到了些许脚步声,还有血腥之气。这不禁让她想起了当日在猫窟里的情景,特定的环境,特定的声音,在某个诡异图纹的催动之下,施以无色无味的气,让所有人陷在自己的梦境里难以自拔。
谁都感知不到身边之人的存在,因为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牛毛针在手,沈木兮面上蒙着帕子,像极了护犊的老母鸡,恨不能张开翅膀,啄死那些心怀不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