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她抿唇,眉心微蹙。
如果这都不能答应……他忽的上前一步。
惊得沈木兮猛地后退,却被身后的凳子绊了一下,冷不丁跌坐在地上,脊背上惊出一身冷汗,更是扯疼了胸口的伤,当即闷哼一声捂着伤蜷起了身子。
下一刻,她倔强的抬起头。
薄云岫的两只手已经伸到了她头顶上,那姿势好似要去抱她,骤然间的目光相接,他神情猛地一怔,当即满脸怒色的甩袖,冷然背过身不去看她,音色微冽,沈木兮,你别得寸进尺!
因着伤口疼痛,沈木兮在地上坐了坐,想着等疼痛稍缓,确定伤口没有开裂再起身。
分明是你要强人所难,如今却成了我的得寸进尺?王爷扪心自问,是不是这个理儿?她仰头看他。
许是听着声源的位置不对,薄云岫转身,见她还坐在地上,脸上的寒意愈发浓烈,眼里仿佛淬了毒一般,弥漫着阵阵杀气,起来!
沈木兮揉了揉伤口,没察觉出血,便咬咬牙站起身。
薄云岫神色稍缓,沈郅是怎么丢的?
之前春秀让他在院子外头候着,可现在院子内外没见到人影,府衙之内亦无踪迹,情况不同往日,我不敢冒险。她直言不讳,在她心里,儿子比什么都重要,我遇见过什么,你未必知道,但我心里明白,王府的侍卫比府衙的捕快更有用。
说不定是去找他爹了!薄云岫冷哼。
沈木兮气急,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转念一想,又冷笑道,是啊,说不定是去找他爹了!既是如此,不敢劳王爷大驾!
她掉头就走。
腕上颓然一紧,疼得沈木兮吃痛惊呼,薄云岫!
他眦目欲裂,狠狠盯着她,舌尖却不听使唤,竟不争气的低应,欸!
那一瞬,沈木兮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五彩缤纷来形容,忽青忽白,最后乍然红到了耳根。距离很近,呼吸滚烫,他掌心的热,惊得她身上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她眨了眨眼,他有些发蒙,最后还是沈木兮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否则骨头都要被他捏断了。腕上清晰的红指印,就是力量的见证!
薄云岫垂下胳膊,长袖遮住了手掌,指尖摩挲着指尖,掌心余热犹存。
黍离!他一声冷喝。
因为距离近,仿佛就在沈木兮的耳畔作响,惊得她猛地迈开一步,闪到了桌子那头。
两个人隔着一张圆桌对视,场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黍离急急忙忙的推门进来,扑通就跪地了地上,王爷!
春秀探着脑袋在外头张望,也不知沈大夫和王爷谈得怎么样了?
调集所有人,去找沈郅的下落。说这话的时候,薄云岫的视线,凉凉的扫过沈木兮。
沈木兮拢了拢衣襟,只觉寒意入骨,下意识瞄了他一眼,转而挺直身板,不卑不吭的走出房间,走出他的视线。然则自己给自己的底气,总归是有些心虚的,就算走出了院子,她还是觉得背后有道灼灼之光,如影随形!
沈大夫?春秀忙问,成了?
刘捕头呢?沈木兮问。
春秀忙道,满大街找孩子呢!
如果郅儿只是随处乱走倒也罢了,他对这地方熟,不会走丢!只怕遇见那帮人,如果……沈木兮晃了晃脑袋,不敢想下去,真的一点都不敢想。
那不是一个母亲,能承担的后果。
离王殿下的侍卫全部出动,连县太爷都差点没站住,手脚发抖了老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
这般阵仗,是来真的!
不过薄钰并不担心,他知道沈郅出了什么事,只要孙贤管住舌头,一切都会尘埃落定。他现在担心的是自己的母亲,娘从父亲的院中回来,虽然未受惩处,却一直躺在床榻上不说话。
到底出了什么事?薄钰坐在床边。
钰儿!魏仙儿坐起身来,轻轻抱住了薄钰,面色痛苦而凝重。
宜珠赶紧在她身后塞了软垫子,让主子能靠得舒服点。
薄钰愣了愣,娘很少有这般不淡定的时候,是爹和那个女人的问题吗?娘,你别担心,不管怎么说你都还有我,钰儿会永远陪着娘,不会让娘吃亏的。
魏仙儿点头,示意宜珠和孙贤都退下。
房门合上,娘两说说体己话。
钰儿,娘只有你了。魏仙儿哽咽,眼眶发红,伸手轻轻拂过儿子稚嫩的小脸,你是娘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命根子,娘一直在为你努力,可有时候娘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你可会怪娘?
薄钰摇头,不会!钰儿会永远站在娘这一边,那个女人觊觎爹的权势,觊觎娘的位置,我一定不会让她得逞,还有她的儿子!
嘘!魏仙儿惊慌失措的捂住他的嘴,可不敢乱说,没看到你爹出动了侍卫,都去找沈郅了吗?这孩子也是可怜,从小就生在这乡野之间,跟着那样的母亲不曾享受过安稳的日子,成日在山野里跑,性子惯得野了点。但这不是他造成的,怪只怪他母亲未尽到教养之责。
薄钰半知半解的点头,钰儿明白,不过娘不必再担心,那个沈郅,回不来了!
魏仙儿错愕,钰儿,你在说什么?
深吸一口气,薄钰伏在母亲的耳畔低语,沈郅被人抓走的时候,我都看到了,地上有血,他应该活不成了!所以,娘您别担心,只要沈郅死了,沈木兮就不会再答应爹,跟爹回东都了。
闻言,魏仙儿久久未曾言语。
娘,你别怕!薄钰低低的说。
魏仙儿面色凝重,钰儿,这事还有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