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问把身上的黑色斗篷解下,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我当然有很多外援可以寻求,多半都是过去有几次愉快合作经历的业内人士,但纵然如此,仅是制造这种可以屏蔽你能力的材料,就占用了远超我预期的财力和人脉。天一道:业内人士?呵呵……好吧,让咱们把话挑明了讲好了,你是不是银影的首领?顾问从脚边乱糟糟的书堆里抽出一个小冰柜,打开后拿出一瓶番茄汁,喝了口回道:关你屁事。天一笑道:合作的双方,应该表现出相等的诚意才是。顾问道:行啊,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不过你得先解释一下刚刚在亚空间中发生的事情。天一不假思索道:我死了以后,就会从书店房间中醒来。就这样?就这样。顾问笑了笑,突然道了句:不是。天一却理解了:原来不是你啊,但你肯定知道是谁吧。顾问道:知道,但我和她达成了某种协议,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其身份。天一道:那我就不问了,不过你得帮我给她捎个话。不用天一开口,顾问就推测出了内容:你是想再帮赌蛇一把?天一道:哦,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吗……顾问接道:吉尔森二世这人也不算太蠢,他的遗嘱中最核心的内容就是,假如他死在仇人之前,其所有遗产将纳入‘复仇基金’,手刃赌蛇者可得。维加斯的事情发生以后,赌蛇虽然暂时得以逃脱,但吉尔森二世手下的那些银影强手们自然知道基金的存在,他们是不会放弃这样一笔巨款的。天一道:没错,但只要他们的首领出面说句话,这种无谓的追杀就可以停下了。顾问道:我会帮你转达的,至于她会不会帮这个忙,我不能保证。我相信,她如果不是太蠢,应该不会执着于和赌蛇这种人过不去。天一说道:好了,接下来开始探讨各计划的进程吧……顾问道:等等等等……他看着天一:你对我这几天的测试没有任何个人意见吗?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我是不介意类似行为的,既然是合作初期,这种程度的试探很正常,以你的为人来说,我觉得不算太出格。天一回道:当然,如果你因此感到惴惴不安或是有愧于心,只要以后每次见面时你都跪在我面前称我为大人,相信内心的感觉就会得到一丝宽慰。顾问用番茄汁泼了天一一脸,说道: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可以开始探讨计划了。天一用手抹了把脸,依然若无其事:暗水这几天有消息吗?顾问回道:最后一次联络时他在欧洲那边,不过依然没有左道的下落。那个贼道士知道了心之书以后,还真变得超难找了。天一道:只能让暗水加快进度,多吞一些人来获取情报了。假如拖得太久,血枭一直等不到人,可能会自行其是,到时事情肯定没法儿收拾。顾问道:不必cao之过急,反正枪匠还没把‘那个’做好。天一道:枪匠的话可以相信,他说一个月完工,就是一个月,我们的问题是得赶在完成之前把左道弄进潮汐监狱。两人说话间,桌上那台电脑的屏幕自动亮了,桌面中间弹出一个是否要进行通话的对话框,天一选择了接通,对着右手边的话筒道:哪位?是我。那人说的是英语,声音粗犷。哦,鲍勃老兄。天一回道:你可好久没主动和我联系了。伙计,你该知道,一般状况下我是不会主动联系你的。鲍勃压低了声音:你现在说话方便吗?天一道:什么事,直说吧。鲍勃吞了口口水,郑重其事地道:我刚刚入手了一个情报,你有没有兴趣。天一笑道:呵呵……既然你主动来联系我,能不能这样假设,经过初步判断,你认为这个情报过于危险,只有我才敢碰。对,你是彻头彻尾的疯子,而且总能为这种级别的情报出个好价钱,所以少废话,快说有没有兴趣?鲍勃回道。天一道:我发给你一个地址,你把那份情报和你的报价一起快递过来,收到后我给你汇款。这样传递会不会不安全?鲍勃道。老兄,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安全措施,就是让人们认为一件东西根本无关紧要。而你要是把一坨屎装在一辆装甲车里,派两百特种兵押运,没准倒会有人来抢。天一说完就点击鼠标,结束了通话。顾问道:这个鲍勃是?情报贩子,在费城开了个养猪场。天一回道。哦……养猪场……原来如此。他似乎又听出了什么。天一道:说到猪,我有点儿饿了,如果你正好路过城北五号公路边上那家烤鸭店,就帮我捎一只回来,他们不提供外送服务。顾问起身长叹:哎……我先回旅馆换套衣服,顺便取钱、顺便拿上车钥匙、顺便去加个油、顺便开十几公里的路程、顺便‘正好路过’烤鸭店,顺便帮你捎回来吧……天一喝光了杯中的咖啡,哦,对了,你昨天关于自我否定和辩证认识的那番话给了我灵感,我们可以邀请龙郡的钢铁戒律以及达官显贵们玩一场类似的游戏,而姜筠可以成为一枚颇为有用的棋子。欧洲和南非那种程度的军事对抗还远远不够,这个世界需要的是震撼,巨大的变革和冲突才能提醒他们,时代已然开始变迁。我想,世界最大的五个郡其中之一,完全被战火湮没的局面,会是一个极佳的信号。第十章潜入2101年,四月二十九日,龙郡,开封。此地古称汴梁,位居华中,北倚黄河,为七朝之古都。只是,对帝国来说,文化、历史、信仰之类的玩意儿,都一文不值,在他们眼中,此地也不过就是一块领地,分封一些贵族世居于此,安排一个总督管理管理,该开发的资源开发,该平定的反抗平定,和这个星球上的其他城市也没有什么分别。这天,城市最为繁华的中心地带,两个男子并肩走在一条热闹的大街上。一个是面相白净的亚裔青年,另一个是穿戴体面的欧洲男子。欧洲男子长得很普通,神情随和,一头褐色的短发略有点卷,不过他打理得很得体,看来用了不少发蜡。西装熨烫得笔挺,钢笔、手表、太阳镜、领带、皮鞋,一眼望去,他身上无一例外都是名牌货。唯一和这身造型格格不入的,就是他手上提着个巨大的手提箱。走在旁边的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