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姬元帝盛怒之下,殿中众人皆是心惊胆跳。我想,今夜定难逃一死。只希望皇帝不要因此怪罪小姐。……陈德全,先扶灵贵人去正殿!良久,姬元帝方才开口,语气缓和了很多。陈德全不敢怠慢,战战兢兢往灵贵人身边走去,贵人,请移往正殿歇息。灵贵人面上仍是惊骇,颤抖着身体由陈德全与李金夏一道扶着离开。其余太监瞧见陈德全使的眼色,纷纷跟着退出大殿。内殿的门被关上。只余我与姬元帝。我惶恐的弓着身子,俯在地上颤栗不安,不知该如何开口求饶。你这贱婢!姬元帝怒喝一声,一双绣着龙纹的紫金靴停在面前,接着我被他逮着衣领从地上拉起来。青年凌厉的眼神烙在我身上,似是剔骨的刀子,要将我千刀万剐。凭你也配?我哆嗦着身子,霎时白了脸,奴、奴婢…这是…璃的孩子,求陛下开恩,饶了奴婢一命。我颤抖的求饶,下颌却被他狠狠捏住。姬元帝再不顾忌,他的神色阴戾,面露狞笑,像是地狱里吃人的孽鬼,恶狠狠盯着我,这、孽种、和、你、都、给我、去死!姬元帝的手转而滑向我的脖颈,像是毒蛇绞杀猎物般,慢慢地缠紧,一点一点用力。呃……!我的喉咙涌起阵阵痛意,强烈的窒息感让我近乎昏厥。我绝望地瞪大眼睛,或许就快死了吧……就当我以为会就此殒命,脖颈间挤压的力道却猛然散开。我失了支撑,踉跄着后退几步,瘫软在地。连着咳嗽好几声,我终于缓过来,但我顾不得那么多,喘着粗气拼命磕头求饶:谢陛下不杀之恩!谢陛下不杀之恩!虽是贱命一条,我却也想活下去。姬元帝站在我的面前,那张绝美的面泛着怨毒,我只听见他的手掌猛然收紧,‘咔嚓’一响。良久,他收了心绪,嗤笑一声,既如此,朕就给你个位分,赐你‘宛’字,晋为宛淑人。我愣了片刻,淑人……宫中妃嫔最低的位分是选侍、婕妤,往上依次是采女、才人、贵人……而淑人位分堪堪只比宫女高些。说白了,不过是空有个侍寝名头而已,连绿头牌子也得不入敬事房,相当于记在某个妃嫔名下,私养着用来搏宠的脔奴罢了。我这才明白,姬元帝是真的厌恶我,仿佛我与腹中的孩子,是什么天大的罪恶。或许是他厌恶东皇璃,所以连带着也厌恶我吧。——姬元帝赐了我位分,当晚便回了养心殿。离去时,他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宛淑人,你可要好好护好着,肚里的孽种呐。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仍是呆呆瘫坐在地。良久,李金夏与小姐带着宫人进殿。小姐奔到我身边,神色颇是复杂,抬手替我抹去眼角泪水,试探性的问我,央宛…陛下没有为难你吧?我回过神来,摇摇头,破涕为笑,没有,陛下赏了奴婢淑人的位分,赐奴婢‘宛’字,叫奴婢好生护着孩子呢!宛……李金夏喃喃道。忽而她的眼里闪过欣喜,忙躬身朝小姐行礼:奴婢恭喜小主,恭喜宛淑人!诚然,皇帝既然给我位分,赐我宛字,便是承认了我腹中这个孩子。待来日生产,若是皇子,足以使小姐在宫中立稳脚跟。第二日,宁德馆宫里封了个淑人之事暗暗传开了。只不过淑人位分不高,贱奴而已,并未掀起多大水花。我有孕一事,也并未宣扬出去,只有小姐,金夏姑姑和刘毅大人知晓,其余的知情者便是当日姬元帝领来的那些宫人。有皇帝在,想来那些太监不敢到处乱嚼舌根。如此,我只需安心养胎即可。我本来不想要这孩子,它不过是我被人jian污而诞生的产物。我本来就对它没什么感情。我只想待在小姐身边做个宫女。可是,小姐希望借此争宠,稳固地位,我无奈,只得照办。我被封了淑人,也得了宁德馆一间偏殿,珠儿与松子便被小姐划过来照顾我。珠儿同我一起入宫,我对她自是安心。松子由内务府挑过来,她虽曾与金夏姑姑共事,我却有些不放心。——央宛,该喝药啦。珠儿端着药碗进来。我坐在桌案前,闲来无事,就想练着字。见到她来,我便起身去接她。这时松子也提着食盒进来,见了我,清秀的小脸露出笑容,淑人,这是你要的梨花酥。我回她:你放着,无事便退下吧。我想,留个心眼防着些松子,总是好的。松子见我这般,脸上笑意淡了很多,僵着脸离去。这边,珠儿放下梨花酥的食盒,插着腰,在偏殿里转了一圈,一脸兴奋的问我。央宛,你是怎么做到的,陛下竟然封了你淑人耶!我伸出手来,调笑着,示意她把安胎药倒给我。珠儿便笑嘻嘻走上前,替我倒了药,央宛,马上要开春了,你现在又得了风寒,可不能再出去吹风了,快把药喝了吧。我接过药碗,淡笑,是啊,今儿个还觉得头有些晕,希望身子能赶快好起来啊。央宛不知道的,此时松子却立在偏殿外,冷厉着神色,悄悄听着屋内的动静。听得这宛淑人只是感染了风寒,放下心来。而不远处,管事太监周大海带着徒弟小德子藏在回廊外,远远监视者偏殿。周大海见那松子鬼鬼祟祟立在门外,心中不禁一喜,可算找着破绽了。午后,松子趁着给宛淑人领月例的幌子,离了宁德馆。她一路走得颇为缓慢,时刻注意着身后有没有尾巴,再三确认没有危险。七拐八拐,终于到了内务府。今日正是众多妃嫔奉领月例的日子,陆陆续续连着来了许多宫人。松子神色无异,一路也不与人交谈,只专心走路。琼芳姑姑好走。,远处,几个太监围着一青衣宫女,神情好不谄媚。几个太监纷纷捧着盒子,献宝似的堆到那宫女面前,笑道,还望您在请若姑姑面前,替小的几个美言几句。琼芳却是讥讽,瞥过众人,神色轻蔑,你们这些狗奴才,给我提鞋都不配,还想巴结请若姑姑?都滚开!于是众太监只得悻悻散开。请若是宓秀宫宸贵妃的掌事宫女,地位与大总管陈德全不相上下。琼芳则是宓秀宫的一个小掌事。松子入了内务府,拿完月例,便转身寻了一处偏僻角落,静静等待。不多时,那青衣宫女琼芳走上前来。如何了?可拿到了?琼芳语气颇为急切。松子见她来,面色一喜,忙从怀中掏出一块布锦,轻轻挑开,却是一些黑色药渣。禀姑姑,奴婢见那宛淑人果真在喝药,便偷偷拿下些过来。松子笑道。琼芳接过布锦,勾起唇角,眼神颇为怨毒,复又收敛神色,挥挥手,行了,回去吧,别叫人起疑了。松子这才离去。——此时的养心殿内,影六正跪在殿下。那高贵威严的华服青年,端坐于龙椅间,美艳凌厉的脸上挂着一抹笑,隐隐渗着嗜血的阴戾。白皙纤长的指轻敲着扶手,姬元帝唇角勾起弧度,影一的密信,可拦下了?影六俯在地上,恭声道:启禀陛下,密信已被焚毁,主人断不会知晓此事。做得好!姬元帝大喜,神色复而凛然,威严中透着逼人气势,影六,你该知道,朕的心思。影六恭敬回道:请陛下安心,此等贱婢,不过是主人的一时消遣,不足为惧。姬元帝却是垂眸沉默,摩挲着拇指的玉指扳,讥讽一笑。囚凤殿……呵,可不知,谁才是那凤。———此时的我,还不知道,有一个惊天的阴谋,正向我袭来。很快时间又过去一月。小姐总是侧着头,俯身去听我的腹部。她很期待这个孩子。她曾苦苦跪在地上哀求我,央宛,你若是能诞下皇子,求求你把孩子交给我,我必不会亏待了他。小姐身后有闻府,有老爷和闻氏一族做后盾,再有一个皇子做支撑,即便将来没了皇帝恩宠,后生也能有保障,甚至可以谋求更多……我知她的打算,但我认为这是杞人忧天。小姐年轻身体康健,入宫侍奉不足半年,姬元帝又如此宠爱她,来日必定也能诞下皇子,又何必急于一时呢?但迎着她期待的目光,我如何能不答应?她终是放下心来。姬元帝没有召幸小姐的夜晚,便拉着我去正殿,如同幼时,我俩睡在一处,谈着悄悄话。央宛,陛下是怎么宠幸你的?小姐问了我无数次。我乖巧地平躺于榻间,任由小姐抚着腹部,心中很是无奈。我能怎么说呢?想了想,终是开口,那晚,我去了御花园,却不想偶遇陛下,所以……竟是这样。小姐大声喊着,我有些疑惑地望着她。却见她的神色变得深幽,直勾勾盯着我,令我有些发毛。小姐这是怎么了……?央宛,我初次侍寝是在鸾清宫。小姐幽幽叹道,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么?这等闺中密事,小姐身为宠妃,实在不应该告诉我这个奴婢。可人毕竟都有好奇心,我便问:陛下一定待小主很温柔的啦,是不是?我面上调笑着,心中却不是滋味。小姐不似我,我命如草芥,第一次竟像牲畜一般,被捆在榻间,任人jianyin玩弄。而陛下待小姐,应当是很珍惜的吧?你这丫头!小姐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别开头,喃喃道,倒不全是,就是陛下…喜欢蒙住我的眼,然后……蒙住眼?我有些不解。小姐推了推我,羞涩地问我,你是不是也觉得陛下很厉害呢?我……东皇璃与姬元帝看着差不多,他倒是很会折磨人。或许这也算很厉害?央宛不知道的是。闻若霜每次侍寝,若是在鸾清宫,必得先喝一份暖情的汤药,待身子发热了,才被姬元帝抱进榻间,蒙了眼睛,捆着手脚。可怜她身子娇弱,哪里受得住男人这般猛cao,每次承宠下来,花屄儿必得红肿破皮,常常痛得她合不拢腿。若是留宿宁德馆,照例姬元帝也会喂她一颗助孕丸,再蒙了眼睛。此时姬元帝动作也会温柔许多,像是变了个人。或许这就是姬元帝独特的性癖吧,不过谁知道呢?——我慢慢地接受了一切,对这个孩子也有了一丝期待。东皇璃容貌生得那般绝美,若是他孩子,必定也会很漂亮吧。然而很快,我的安稳日子就到头了。不知道如何走漏了消息,我有孕一事,竟一夜之间传遍后宫。小小的宁德馆一夕成为众矢之的。谁都知道,灵贵人宫里的宛淑人怀了龙嗣。如果来日产下皇子,这就是姬元帝的头一个皇子啊。一瞬间,后宫炸开了锅。宁德馆倒是愈发热闹。先前与灵贵人熟识的妃嫔,恰如存梅堂的李选侍等人,纷纷过来道喜。礼物更是如流水般送进来。宸贵妃听闻此事,差人送来一对东珠,请了一尊送子观音过来。燕妃也差人送来一大堆名贵补品,说是让宛淑人好好安胎。德妃则送了几匹锦缎、几箱首饰过来以示庆贺。闻若霜暗暗命刘毅将所有送进宁德馆的东西一一验过,确认没有任何问题,才敢收来用。我整日窝在偏殿里,小姐下令不让我出去,想要来宁德馆见我的妃嫔纷纷被拦在宫门外,生怕我有什么闪失。我也知晓如此才最为妥当,也不喜外出,所以并无任何不适。谁知,我有孕的消息传出去第二日,皇帝便翻了小姐的牌子,留宿宁德馆。入夜后,姬元帝却没有命小姐侍寝,反而是入了我的偏殿。宫人纷纷被遣走,殿内只留我一人伺候。我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做,只好倒了杯茶,端着茶盏,小心翼翼奉上,陛下,请用茶。呵,姬元帝却嗤笑,接了我的茶盏,随意扔在桌上。‘咣当’一声,茶水倾倒溢出,浸湿了桌垫。我默然收手,跪在他的身边,低声求饶,请陛下息怒,奴婢饶了陛下兴致,奴婢该死!姬元帝冷笑一声,扣起我的下颌,凌厉的目光透着怨毒,宛淑人,你可知,朕有多厌恶你这张脸?我愣住,果然东皇璃缠着我,是因为我这张脸。或许我真的长得像谁,所以被他喜欢,被姬元帝厌弃。罢了,伺候朕更衣。姬元帝嫌弃瞥我一眼,放开了我,朝着床榻而去。我呆愣片刻,想不通,他既然厌弃我,又何必入这偏殿?抬头看了眼姬元帝,见他立于榻前,背对着我,亦如东皇璃一般,华服加身,高高在上,当真是矜贵无比,叫人碰也碰不得。陛下…您当真要歇在此处?我踌躇着,试探性的问。慢慢走近,心中愈发忐忑不安,比起东皇璃,姬元帝更是让我害怕。你这贱妇!姬元帝怒喝一声,转过身来,凌厉绝美的面容透着阴戾。我哆嗦着,后退几步,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他是要杀了我么?啊!我尖叫一声,只觉腰腹一紧,接着被扯住腰带摔入榻间。心中的惊惧惶恐无以复加,姬元帝却俯身而来,将我压在榻上,那双狭长凌厉的凤眸微微眯起,透着阴沉的怨毒。我浑身颤抖着,面色惨白,此刻性命堪忧,我不会自作多情到他是要我侍寝。姬元帝是真的想杀了我。陛、陛下,求您饶了奴婢……我抽泣着求饶,却得不到任何怜惜。他折了我的双臂捆在头顶,垂首附在我的耳边,语气冰冷而阴沉,不想被我cao,就乖乖的,莫要乱动。我惊惧于他的威胁,抖着身子闭紧双眼。一只手掌顺着我的胸口,一路向下,挑开了我的腰带,冰冷细腻的手指滑入小腹。我心中一阵心悸,不!姬元帝厌恶我,他绝不会像东皇璃那样对我。然而那只手掌却愈发向下,剥去身下的亵裤,撑开那两片rou唇,没有任何抚慰,直直插了进去。唔…!花xue传来一阵刺痛,我难受的握紧手掌,却不敢反抗。身体无比僵硬,任那只手掌玩弄了许久,xue口仍是干涩。你这xue儿怎得不湿,真真是无趣……?姬元帝在我耳边嘀咕几句。我害怕他,对他避之如蛇蝎,又怎会情动?或许见我这般不识趣,他最终放过了我。他翻身睡进床榻内,扯过两床被褥,将他自己盖了结实。可怜我衣衫半解躺在榻上,冷得瑟瑟发抖,费了半天劲儿才将亵裤穿好。这一瞬间,我觉得很是无语,姬元帝莫不是真的疯了?我想去柜子里重新取一床被褥,刚要下地,却听见他冰冷阴沉的声音,不许下床,否则朕立刻杀了你!我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等了许久才敢有所动作,却不想他是如此警觉。是,奴婢遵命…我只能缩着身子躺回床榻,眼巴巴望着裹着皇帝的那两床被褥,强迫自己入睡。冷点就冷点吧,反正我身体一直挺好,这样也冻不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