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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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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庞上无声落下,他静静的合上了眼。

……

益阳长公主第二日晨起,还未梳洗,便听人回禀,说秦王殿下已经动身回宫了,又惊又怪:连早膳都没用呢,怎么就急着走?可是宫中有事?

这奴婢便不知了,秦王殿下只说不欲惊扰殿下,不过,那侍女顿了顿,迟疑着道:奴婢听说,昨晚秦王殿下往怀安居士那儿去了。

啊?益阳长公主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道:八成又被骂了吧,不用管他,过几日便好了。

有侍女端了温水过来,另有人奉了柳枝、香盐,益阳长公主简单梳洗过后,便往前厅去用饭。

钟意往日里都比她到得早,今日却不知为何,连人影都未见。

思及李政走的匆匆,她心里不免有些疑影,正想差人去问一声,却瞥见玉夏自院中经过,便令人唤她来。

昨晚是怎么了?益阳长公主询问道:我睡得早,竟也不知,可是出什么事了?

玉夏眉头蹙着,犹疑了会儿,跪下身道:长公主就当是可怜可怜居士吧,日后秦王殿下再来,便不要叫她相陪了。

益阳长公主一惊,不解道:这话从何说起?

昨晚您去歇了,秦王殿下似乎有事同居士讲,奴婢们都退了出去,也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玉夏有些心疼,委屈道:他走后,居士哭了一晚,奴婢们劝不住,天色将明时才歇下,眼睛都肿的没法见人了。

她道:居士为何出家,您是知道的,居士先前同沈侍郎有过婚约,长安也无人不晓,现在才过了多久,连三个月都没有呢,哪有秦王殿下这样的……

这个泼皮,不知又胡说八道了些什么。益阳长公主一时无言,半晌,才叹道:你也是忠心。

言罢,又搁下筷子:我去看看怀安吧。

您便当做不知道这事吧,玉夏连忙劝道:居士面薄,本就不愿张扬,事情涉及男女之情,再说多了,传出去反倒不好。午晚用膳,她怕也会找由头推了,想来过几日便好,您真去了,反倒叫她难堪。

罢了罢了,益阳长公主叹口气,道:这是青雀不对,改日我骂他去,你好生照看怀安,多宽慰她些。

是,玉夏向她叩首,感激道:多谢长公主体谅。

……

李政在屋外枯坐一夜,浑浑噩噩,跟失了魂魄似的,直到第二日清早,旭日初升,阳光照在他脸上,方才勉强将他唤醒。

侍从自院外入内,原是想唤他起身,却见秦王坐在台阶之上,面色惨淡,不知是呆了多久,连肩头都积了一层寒霜。

殿下,他又惊又慌,赶忙上前,唤道:您还好吗?怎么会在这儿呢?

我无事,李政的嘴唇似乎也僵住了,室外太冷,一夜过后,有种不正常的僵紫,他无意识的舔了舔,才道:吩咐人动身,准备马匹,不要惊动观中人,我们回宫去吧。

侍从见他如此,委实不安,劝道:殿下不妨稍加歇息,再行动身。

不必了,李政站起身,许是彻夜枯坐的缘故,他身体都有些僵直,缓了缓好一会儿,方才道:按我的吩咐做吧。

侍从见他抬举坚决,只得应声:是。

一行人打马归宫,入得宫门,不过卯时初。

李政回了武德殿,打发人退下,倒头歪在塌上,直到午后方醒。

过了一上午时间,他精神恢复了些,心中却总觉空落落的,说不出的难捱,钟意那些话轻飘飘的,落在他心头,却似有万斤重。

他不知道该如何弥补,更不知如何撬开她心扉,前所未有的,他感觉到了无力。

他真的会对结发妻子会做那种事吗?

前世她死后,一双儿女又是以怎么的目光看他呢?

他有些难以置信,但一切未明时,只能暂且默认。

在塌上僵坐了许久,也不知此刻是何时,如同年幼时受了委屈会去找父亲一样,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往太极殿去了。

……

钟意直到午后方醒,便觉眼睛肿痛,想是昨夜哭的太凶的缘故。

玉夏守在边上,早就备了热水,见她醒了,忙拧了热帕子过去,轻轻敷在她眼前,道:居士不要睁眼,暖一会儿会舒服些的。

钟意轻轻应了声,连嗓音都哑的厉害,她清了清嗓,方才道:什么时辰了?

刚刚过了午时二刻,玉夏没问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而端了玉碗过去,温声道:奴婢吩咐人煮了些消肿汤药,您喝一口。

钟意手指扶住眼前巾帕,笑道:你惯来是体贴的。

今日是初七了,玉夏低声道:居士原还打算过了十五,再往绥州去寻表姑娘,近日既然无事,不妨早些动身。

也是暂且离开京师,躲开秦王一段时间。

当然,这话她没有说。

钟意的手一顿,末了,又叹口气,道:也好。

玉夏笑着应了声是,同玉秋交换眼神,后者随即道:该准备的都准备着了,奴婢再去库房看看。

敷在眼间的帕子渐渐凉了,钟意眼睛也不似先前肿痛,她将那块帕子拿下去,笑道:有你们在身边,真是我的幸事。

居士不要这样讲,玉夏温柔道:这原是我们该做的。

她顿了顿,又跪下身,道:方才居士未醒,奴婢自作主张,同益阳长公主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请居士责罚。

钟意心思一转,猜出几分:昨晚……李政的事?

是,好端端的便招惹了这么个混世魔头,玉夏低声道:秦王殿下也太欺负人了,居士不说,奴婢都替您觉得委屈。

早先城门劫人,后来又在年夜说些有的没的,莫说居士是出家人,不该牵涉姻缘,便是想牵涉,也还有青梅竹马的沈侍郎,哪里轮得到他?

你是好意,我有什么好责罚的,钟意下了塌,将她扶起,温和道:不过你也尽可放心,他以后,不会再来了。

玉夏听她这样讲,反而更加不安,秦王那种强硬的性情,哪里是一席话,几滴眼泪便能改变的?

她有些忐忑:居士……

真的,钟意莞尔,既有些说出一切的释然与解脱,还有些身体被抽空之后的空洞无力:他有他自己的路要走,我也一样,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山水遥遥,再无相逢。

她低下头,轻轻道:这其实也很好。

……

燕德妃被废为才人,其实与打入冷宫无异,因为在那之后,皇帝再没有见过她。

她是不是还活着,以什么位分活着,享受什么待遇,对于许多人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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