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不是他的画风。我觉得你不需要照顾。倪迦说,目光扫过刚刚又被她摔了一次的手机,你都能把我的手机摔坏,你生龙活虎得很。陈劲生眼睛只看她,我给你赔新的。我不要新的。倪迦眯起眼,故意说:我要你的。她没想到,陈劲生竟然真的就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通体全黑,屏幕上带着今年流行的小刘海。真是个有钱的主。倪迦冷嗤一声,接过来,转身就对着厨房大开的窗户扔出去。爽。23层,楼底下是一大片人工湖,她不信摔不坏。不就是摔手机么?她礼尚往来。但倪迦没想到的是,陈劲生一点反应也没有。他连目光都没有从她脸上移开过。仿佛丝毫不心疼刚刚飞出去的一万块钱。他还是紧紧拽着她,因为太过用力拉扯皮肤,手腕上的伤口一直绷开,有几滴血已经掉在地上。倪迦服了。她不该觉得今天的陈劲生正常。她说:你先松开,把伤口处理一下。陈劲生说:你给我处理。倪迦:你没长手?陈劲生盯着她,说:你咬的。倪迦被他看的又一阵头皮发麻,她深呼吸一口,认命般的点头。医药箱在哪?陈劲生这才松开她,折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重获自由的倪迦赶紧甩了甩发酸的手,她感觉自己快被捏断了。她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不出所料,陈劲生的房间没有任何亮色的东西,也没有一点居家的气息。床单,被枕,沙发,桌子,甚至连窗帘都是厚重而沉闷的黑色。整个房间又空又大,冰冷且单调。这样的环境,是个人都能压抑死。陈劲生从床头柜里拎了个盒子出来,然后坐在床上,不动了。倪迦走过去,看到他床头柜上堆满了药罐和烟盒。银色的烟灰缸里,烟头横七竖八的插了一堆,她扫了一眼,全都是味道极浓的烟。她看不过眼,帮他拿出去清理干净,再重新放回来。陈劲生目光始终随着她,一声不吭。她把医药箱提起来,低头对他说:去客厅。陈劲生没动。倪迦没跟他拗,她知道他不听。她不想坐他的床,于是在他腿边半蹲下来,她把医药箱放在地上,打开,微微倾下.身子找要用的东西。酒精已经用了大半瓶,棉签也是拆开的,纱布药膏全都有。看样子他经常用。架打太多了?倪迦思忖着,让他把手伸出来,却在抬起头的那一刻,跌入他渐深的眼神里。陈劲生有一双让人看不透的眼,就像注视深渊,深渊亦在注视你。看久了,会让人心生恐惧。唯恐掉进去,就再也爬不出来。她很快低下头。有些逃的意味。她在棉签上浇了点酒精,拉过他的手,先把牙痕周围的血擦干净,然后重新拿出酒精,换新的棉签。她动作放的很轻,总是有意识的绕过伤口,害怕碰到酒精。应该很疼。陈劲生突然抓住她拿着酒精的手,拉到自己的伤口处,顺着倒下去。倪迦惊呼一声:你干什么!陈劲生抬眼,你磨蹭什么?我怕你疼!怕什么。陈劲生没表情,你心疼?这跟我心疼有关系?那是你自己的胳膊!倪迦来了脾气,把手里的棉签通通扔在他身上,站起身想走,但长时间的久蹲让她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往下倒,陈劲生侧过身子让她倒在床上,直接反身压上去。倪迦受不了这样,使劲推他,你有病是不是?陈劲生压着她,突然笑了一下。知道你刚才的姿势像什么吗?倪迦知道他嘴里没好话,想去捂耳朵,他眼疾手快的掰过她的手腕。他紧盯着她,沉着嗓子说:像你在给我口。……倪迦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冲到头顶了,她不是没听过男人讲荤话,好歹长了一张狐狸精脸,她早几年过的很香艳。但她想不到陈劲生能这样,外人眼中他生人勿近又高不可攀,喜欢他的人不少,连樊茵那种级别的美人亲他,他都能无动于衷,眼里冷清的像没有七情六欲。那他现在又算什么?倪迦越想越恐惧,她宁愿陈劲生恨他一辈子。陈劲生。倪迦叫他。嗯。倪迦再抬眼,目光已经变得讽刺,我没兴趣上比我小的。果然,陈劲生听完,那副熟悉的冷感又上来了,他胳膊撑床,从她身上离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倪迦,我还不至于对着你发情。那最好。倪迦也站起来,她一秒都不想继续呆下去了。陈劲生这回没拦她。倪迦走了两步,想起来灶上还煮着粥,只得回头道:你记得把火关了。陈劲生冷着脸,没应声。她又想起一件事,说:你酒里下药这事儿,不一定是顾南铭,他不是那种人。陈劲生脸色全黑,突然发怒,你他妈滚不滚?倪迦被他这一吼,也冷下脸,头也不回就走了。妈的。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来他家当奴才。作者有话要说:习惯凌晨出没☆、第十四章chapter14倪迦下了出租车,没想到直直就撞上在小区门口等她的顾南铭。她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顾南铭冲过来,脸色极差,你怎么回事?突然挂电话,再打都是静音。她边往小区里走边说:手机被人摔了。谁?她没打算隐瞒,陈劲生。顾南铭一听这个名字就上火,张口就骂:他是傻逼?倪迦点头,是的。cao。顾南铭把她身子扯过来,眉头拧在一起,他又找你事?没。倪迦把他的手打开,说:他应该是想找你事。找我?倪迦看了他一眼,听说你给他下药了。下药?老子干不出来那么二百五的事。顾南铭冷笑起来,宋彰给我打电话问了,他们喝酒那天我确实也在那酒吧,问题我他妈压根没看见他们那一桌。那怎么怀疑到你头上。倪迦停在单元楼门口,问:以为你在报复?报复之前陈劲生卸了他的胳膊。